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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陌之环(初禾/初禾二)


周苍索知道凶手将糖油果子插在周向阳的尸体上,后悔不已,“我们这个家,算是毁在我手上了。”
张群华连忙劝慰:“你别这么说,宽心养病。”
“你让我怎么宽心?还不是因为你!”周苍索突然暴怒,抓起张群华的毛线扔在地上。
张群华吓得结巴,“你,你!”
岳迁捡起毛线,看了看这对因为纪念币结缘的半路夫妻,他们的关系因为周向阳的死已经拉扯到了极点,弦马上就要绷断了。
“我老周家几十年都过来了,好端端的,没闹过事,你一来,就,就……”周苍索指着张群华,激动得口齿不清。
张群华将床头的饭盒一砸,也怒道:“好啊,一出事就赖我?教出你那俩好儿子的难道是我?”
岳迁拉住张群华,“周乐军周乐强怎么了,婶子,你跟我说。”
张群华此时也顾不上老周了,“小岳,你听着,周家一屋子没一个好东西,全惦记着他这老屋子,周向阳死了,最开心的是谁,哈哈哈,不就是孟岭吗!”
“惦记我屋子的是你!”周苍索扑上来掐张群华脖子,岳迁眼疾手快,将他拦住了。
医护人员冲进来给周苍索打针,张群华流着泪说:“小岳,有些事情不该我来说,我好歹嫁到周家来了,可他不把我当自己人啊!那天晚上,孟岭深更半夜出去,我亲眼看见了!”
今年是张群华和周苍索领证后,第一次和儿子儿媳一起过年,她对他们虽然没有太多感情,但也想尽可能争取他们的好感。
1月25号夜里,张群华翻来覆去睡不着,思考白天做点什么吃的,3点多就起来了,摸黑去厨房。但刚走到一楼,她就听见院门传来响动。
不会是遭贼了吧?她连忙躲在窗边,小心地看向院门。只见大儿媳孟岭脚步匆忙地从外面回来,左右张望,非常紧张的样子。
张群华心中疑问顿起,她睡下之前,孟岭四人还在打牌,和牌的声音很大,一点都不考虑她和周苍索已经睡觉。后来她听见他们上楼洗漱,渐渐安静下来。孟岭怎么这个时候从外面回来?难道在外面偷了人?
这么一想,张群华鄙夷地盯着孟岭,心里有些激动。说到底,她和周苍索的这群孩子根本不是亲人,周苍索一死,围绕房子、财产,她必然成为众矢之的,她一个人怎么和六个人争?
现在把柄不就送到她面前来了?到时候她要用这件事来要挟孟岭,要挟不成,就捅出去,让他们内讧!
她悄悄退到桌子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孟岭进屋后根本没往她藏身的地方看,直接上了楼。她在楼下等了一会儿,听见洗澡的水声。这更让她相信,孟岭是出去偷人了。
担心孟岭发现自己,张群华早饭也不做了,趁着水声的掩盖,回到屋里继续睡觉,身边的周苍索睡得像一头死猪,对自己出去又回来毫无察觉。
她自言自语道:“跟你儿子一样,老婆都出去偷人了都不知道!”
然而25号早上,周向阳被人杀死的消息却将张群华打蒙了。周苍索这两个孙子,周向阳霸道爱欺负人,长得又胖,成绩也不行,周小年瘦小,老被周向阳欺负,成绩很好。
张群华谁也不喜欢,但相较起来,还是更喜欢周向阳。周向阳成绩不好、爱欺负人关她什么事,她只知道周向阳爱吃她做的菜,顿顿都吃得特别香,而且会说话,跟他的商人父母一样油腔滑调,哄得她合不拢嘴。
周苍索悲伤万状,倒在家中,警察让周乐军、肖意倩去认认尸体,张群华脑子乱成一锅粥,来不及多想,也跟着去了。她扶着肖意倩,被肖意倩的痛苦深深感染,却没敢上楼去看尸体。肖意倩出来后哭得晕厥过去,她连忙和邻居一起,将周苍索、肖意倩送去镇里的医院。
一通忙活下来,又是照顾周苍索、肖意倩,又是配合警察调查,直到夜里,张群华才有工夫琢磨这整件事。
周向阳在尹家被杀死了,是他和周小年自己跑去探险,周小年中途回来了,其他去探险的孩子也没死。孟岭半夜鬼鬼祟祟回来,一回来就洗澡,现在想来,孟岭那恐惧的神情根本不像是偷人,而是……
张群华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孟岭是杀人去了?身上沾了血,所以才要洗澡?
她一直都知道,孟岭很不喜欢周向阳,如果没有周向阳,就没人欺负她的儿子周小年了。而且孟岭也很嫉妒周乐军肖意倩一家,他们的日子过得比自家好。如果是外人,那就算了,可他们偏偏是自己丈夫的亲兄弟,这对比放在谁身上都不舒服。
张群华还想起一件事,以前大儿子家和二儿子家不对付,过年都不一起回来过,家庭不睦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对她有好处啊,她只要随便拉拢一家,以后分到的遗产就多。现在这两家关系好了起来,那就麻烦了,他们联手,她这个后妈怎么讨到好?
她绞尽脑汁,给周苍索吹耳边风,要周苍索挑起两个孙子的竞争,孩子不懂事,但父母懂,孩子关系不好了,父母也好不到哪里去。
周苍索于是半开玩笑半当真地对周向阳和周小年说,他们将来谁有出息,自己这套老房子就留给谁。
这话被孟岭听了去,张群华虽然没看到孟岭有什么反应,但想也知道,孟岭肯定不舒服。老周说的不是谁成绩好给谁,而是谁有出息给谁。周向阳成绩虽然比周小年差很多,但会来事啊,以后指不定跟他爸妈一样赚大钱呢。
“所以孟岭从那时就想除掉周向阳了!”张群华说完,激动地望着岳迁,神经质地重复:“肯定是这样!是她杀了周向阳!”
周苍索抓起输液瓶子朝张群华砸来,咒骂道:“你个死婆娘!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岳迁挡下了瓶子,病房中一片混乱,肖意倩已经闻声来到门口,听见张群华最后几句话,她两眼无神,虚弱地说:“妈,你说的是真的?”
张群华年轻时是干力气活的,此时脾气也上来了,要不是岳迁和其他警察、医护人员拦着,她上去就要砸了周苍索的头。被警察控制着双手,她恶声恶气地说:“是啊!周家有什么好东西!就是孟岭杀了你儿子!”
肖意倩摇摇欲坠,再次晕倒。
周苍索大骂:“死婆娘,挑拨离间!你就是想霸占我的房子”
张群华不甘示弱,骂了回去,“老娘就是挑拨离间,老娘伺候你这龟孙,不图你房子还能图你身子?你也不低头看看,你那东西连蛆都不如!”
后面的话实在是难以入目,张群华再骂下去,周苍索指不定就要被她气死,岳迁赶紧将张群华劝出去,带回镇派出所。
路上,张群华持续输出,将周家每个人都骂了一遍,核心思想是,他们又不回来照顾那死老头,是她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他们凭什么惦记遗产?
但骂到后来,张群华哭了,满腹委屈,“但我没想过让他们自相残杀,我只是想拿到该我的那一份。”
与此同时,足迹鉴定出现新的线索,二楼有一组被破坏的足迹和孟岭的存在相似度。
岳迁看着鉴定报告,痕检师用来比对的是孟岭目前穿的鞋,从长度、磨损习惯做出初步判断,但并不能说明足迹一定属于孟岭。
孟岭穿着另一双鞋到过现场,后来将鞋子处理掉了。如果找不到这双鞋,证据链就不完整。
岳迁将现场提取的足迹放在孟岭面前,孟岭低着头,局促而紧张。岳迁说:“你们打完牌之后,你没有回房睡觉,而是去了尹家?”
孟岭声音颤抖,“我,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很多遍吗?我有点饿,去厨房煮了面吃。”
“吃完之后呢?”岳迁问:“你是回屋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回屋睡觉?”
“没有去过尹家?”
“没有!”
停顿半分钟,岳迁说:“但张群华看见你从外面回来,还洗了澡。”
孟岭脸上血色猛地退下,“我,我……”
“你干什么去了?”
“她看错了,我没有出去,我一直在家里!”
同一份足迹被摆在周乐强面前,陈随问:“眼熟吗?”
周乐强仿佛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整个人显得十分萎靡,抬眼看了看,“不知道。”
陈随又将痕检师拍摄的孟岭鞋子的照片摆在他面前,“有遗漏吗?”
周乐强嘴唇动了动,还是摇头。
“你记不得孟岭带回来多少鞋子?”
“就这些吧。”
陈随观察他片刻,知道他没有说实话。
“孟岭有一双雪地靴!”肖意倩在病床上嘶哑地喊道:“棕色翻皮,她跟我炫耀过!”
这双鞋子在周家凭空消失,岳迁向张群华确认,张群华只点头,“对对对,我看见过这双!”
岳迁又问:“孟岭回来时穿着它吗?”
张群华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我,这个我没有仔细看啊,那种情况,我干嘛看她的脚啊?”
从岳迁口中听到棕色翻皮雪地靴时,孟岭肩膀塌了下去,她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像是疯癫了一般。
“孟岭。”岳迁一出声,孟岭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无神地看着岳迁,手往前伸了伸,“我杀人了,你们判我死刑吧。”
岳迁皱眉,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怪异。
“为什么要杀害周向阳?”陈随问。
孟岭声音抖得很厉害,“他,他欺负我儿子,我早就受不了了。”
孟岭的恨意在哭腔中一点点流露。嫁给周乐强,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十几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为当年的决定痛苦。
周乐强仪表堂堂,是厂里年轻有为的技术工人,孟岭刚从技校毕业,就被分到他的小组。他谦和、温柔,即便他们这些实习工人干活效率低,出了不少差错,他也从不责骂,细心地纠正,上面为难,他也护着新人,有什么都自己承担了。
孟岭对周乐强很有好感,主动追求,周乐强坦白自己是农村出来的,家里给不了多少支援,自己也不是很会钻营人际关系的人,可能给不了她富足的生活。
孟岭被爱情冲昏头脑,觉得周乐强的品质特别珍贵,义无反顾和他在一起。
起初的几年,日子过得倒也和美,但儿子周小年三四岁的时候,孟岭渐渐发现生活里处处都需要钱,想让周小年进好一些的幼儿园,买好一点的衣服,周末去游乐园科技园长见识,自己就只能用最便宜的化妆品。
周乐强在厂里的职务从未升过,后来的都上去了,他还是一个小组长,还像以前那样任劳任怨,帮新人顶锅。
过去闪闪发光的优点,成了孟岭眼中生锈的螺丝,她不断和周乐强争吵,要求他上进一点,不然家里的日子怎么过?周乐强回应以沉默。
在其他城市做生意的周乐军夫妇回来了,肖意倩身上的珠光宝气顿时刺痛了孟岭,她不明白,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周乐军为什么比周乐强会赚钱?周乐强读的书还比周乐军多,她凭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
更让她愤愤不平的是,周小年总是被周向阳欺负,她儿子的成绩比肖意倩的儿子好那么多,但老爷子更喜欢周向阳!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逢年过节,周乐军给的钱更多吗?
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周乐军一家在自己眼前消失,可又劝说周乐强把工作辞了,跟着周乐军做生意。周乐军非但不借钱,肖意倩还在一旁冷嘲热讽。
“我永远不会忘记她那副嘴脸!”孟岭紧紧握着拳头,岳迁注意到她抖得越来越厉害。
后来孟岭做生意失败,是肖意倩出钱救急,孟岭表面上对她感激有加,两家关系重归于好,可一想到肖意倩的嘲讽,孟岭还是恨得牙痒,更何况她确实失败了,事实证明她和周乐强处处不如肖意倩和周乐军,她心中的结打得越来越死。
今年回老家,她面子功夫做足了,和肖意倩夫妇有说有笑,礼尚往来。她不如肖意倩有钱,但她长得更好看,花1000多让朋友帮自己代购了一双翻皮雪地靴,每天都穿。
肖意倩果然注意到这双鞋子,问她在哪里买的,这是这么多年来,肖意倩第一次打听她的衣着,她被巨大的虚荣感包围。
在老家的这几天,周小年天天给周向阳当跟班,动不动就被呵斥,孟岭看不过去,又不好发作,只得悄悄跟周小年说,不想跟周向阳玩就自己玩。
周小年很懂事,说:“妈妈,你别担心,就几天,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本来以为几天确实没什么,但孟岭目睹周向阳对周小年的趾高气扬,周苍索和张群华对周向阳的偏爱,想到周苍索今后可能将房子给周向阳,渐渐坐不住了。
周乐军这一家已经比他们富有这么多了,为什么周向阳还要和她儿子抢呢?周小年性子随他爸,也是个软弱不爱争的,那以后怎么抢得过周向阳?
她生出杀意,却不知道要怎么除掉周向阳。
但机会很快出现了,周向阳居然要去“鬼屋”探险,大半夜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那天,她麻将打得心不在焉,输了不少钱,其间她看见周小年回来了,周向阳没有一起。肖意倩说太困,不打了,她立即收拾桌子,以煮面为借口,等所有人都上楼睡觉后,悄悄向尹家赶去。
周向阳果然在那里,但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吓得不轻,她出现时,周向阳很惊喜,以为她是来救他,但她拿出了准备好的刀,刺向周向阳的脖子。
“我杀了他。”孟岭亢奋地说,“我杀了他,他跟他妈一样,是个小混账小贱人!”
岳迁却在孟岭讲述到一半时站了起来,她没有说真话,她编造的话就像是云雾,将她高高托起,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的话前后逻辑漏洞百出。
陈随关上门,“孟岭确实去过尹家,但人大概率不是她杀的。”
一个动机悬浮,也几乎没有杀人能力的人,为什么要在这时突然认罪,岳迁当即找到了解释,“她以为周小年杀了周向阳。”
陈随皱眉,“周小年更不可能。”
“但在孟岭眼中,周小年做得出这种事。”岳迁经过和周小年的几次接触,早就看出,周小年并不像外表表现出的那样单纯可欺,孟岭虽然百般强调周小年善良软弱,但知子莫若母,她采取的行动已经说明,她潜意识里认为周小年做得出这种事。
陈随回到审讯室,继续提问:“你是怎么杀死周向阳?”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用刀,刀把他捅,捅死了!”孟岭着急地说:“我还往他嘴里放了糖油果子!”
陈随问:“刀呢?你藏到哪里去了?”
“刀,刀……我丢了呀!和鞋子一起丢了!”
“只有刀吗?可周向阳的伤口,只有刀的话,弄不成那样?”
孟岭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那,那……”
“刀和鞋子被你丢到哪里去了?”
孟岭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肯再说。
“糖油果子代表什么?”陈随追问,等了片刻,又道:“如果你说不出鞋子在哪里,我就只能认为,你知道刀不在那里,你并不是凶手,你……”
话音未落,孟岭尖叫起来,“我是凶手啊!你们不是要抓凶手吗?我都承认了,你们还问什么?”
“你为你儿子顶罪。”岳迁冷不丁插了一句,“你以为是他杀了周向阳。”
孟岭恐惧地望着岳迁,几秒后叫声更加尖锐,“我儿子还那么小,怎么可能!”
“孟女士,你所谓的杀人经过,心路历程根本经不起推敲,你还没有意识到吗?”岳迁弯腰,直视孟岭的双眼,“你知道你儿子和周向阳要去‘鬼屋’探险,第一反应是可以杀死周向阳,这说明你知道那里有危险,既然有危险,你为什么还敢放任你儿子去?你看见他从‘鬼屋’回来,周向阳不在,你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你为什么认为你儿子都回来了,周向阳还在里面老实等着你去杀?”
“我,我……”
“你是周小年的母亲,你很清楚他根本不像他爸,他干得出超越年龄的事。”
“不!你胡说!他是个乖孩子!”
“如果用杀没杀人来评判他是不是乖孩子,那他确实是。”
岳迁说完,不单是孟岭愣住了,陈随也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小年他,他没有……”孟岭自言自语,“你没有骗我?”
岳迁问:“糖油果子代表什么?”
孟岭嘴里嘀咕一阵,忽然笑起来,“哈哈哈哈活该!我的儿子是清白的!是他们活该!”
离开审问室,陈随叫住岳迁,语气严肃,“你刚才不该那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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