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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用替身(问尘九日)


楚砚此时也从车上下来了,他问那门卫:“罚多少?”
“两百块。”
“二维码。”楚砚对他说,“我给你两千。”
门卫愣了一下,稳赚不赔的事儿,他要是拒绝了,今晚肯定得懊悔得睡不着觉,于是他马上掏出手机,打开了收款码。
收到转账后,他小声地叫了起来:“我去,真给啊,牛逼。”
楚砚似乎也想跟陈佑一起进去,但陈佑对他说:“你在车里等我吧,我想一个人。”
“一个人不安全。你的腿还没有好,里边那么黑,小心又摔到了。”
“我来过很多次了,闭着眼睛都会走了。”陈佑还是拒绝了他,他重复道,“楚老师,我想一个人。”
楚砚终于放开了他的手臂:“好。”
“外套穿好,”楚砚看着他的眼睛,“不要着凉了。”
陈佑“嗯”了一声,随后便转身拄着腋拐进了墓园。
他轻车熟路地在最里边的一棵树下找到了爷爷的碑,因为当时只凑到了八千块,所以这颗树下除了爷爷,还有七个爷爷的“合租室友”。
没办法,江城的墓地太贵了。
陈佑当时还乐观地想,反正爷爷生前就是个喜欢热闹的小老头,有七个好朋友说话的话,就算陈佑不能常来看他,爷爷也不会孤单的。
以往每次来这里,陈佑都会哭得很伤心。
但是今天他的眼眶发涩,并没能马上流出眼泪。
他慢慢躺下去,把脸贴在冰凉凉的黑色卧碑上。
他小声告诉爷爷:“我们的家没有了……”
“如果我不到处乱走的话,”他缓慢地说,“不贪图享受……一直待在那里守着我们的家,也许就不会被拆掉了。”
说到这里,他还是流泪了。
灼热的眼泪顺着眼角流淌到那方小小的碑石上,爷爷以前经常和他说,“不是咱们的东西不该要。”
但是陈佑太贪心了,一开始他喜欢简秩舟的大别墅,喜欢柔软的大床,喜欢杨姨做的菜。
他确实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溺在自己“发达了”的飘飘然状态里。
后来陈佑开始依恋简秩舟,他想要他的爱,很多很多的爱。
陈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不大聪明,否则他也不会毫无防备地落入这些人的圈套。
“爷……”陈佑小声地和墓碑告状,“有人欺负我。”
“你帮我诅咒他们以后都不要过得好。”
陈佑很‘恶毒’地说:“你把他们的钱全部都变走,变到我这里来。”
他知道自己说这些其实不过只是在泄愤,爷爷活着的时候是个不起眼的小老头,死掉了以后,大概也不会突然变得神通广大。
想到这个,陈佑又担心爷爷在下面为他伤心着急,于是他马上又改口道:“我是开玩笑的。”
“你在下面要好好的。”
“……好好的就行。”

陈佑是从墓园后门悄悄溜出去的。
后门的保安也认识他, 但看见他冷不丁从漆黑的墓园里冒出来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靠靠靠……不是,你刚躲哪儿了?清园的时候我怎么没看见你啊?”
瞥见他脸色苍白,保安又道:“这两天晚上怪冷的……里头黑黢黢的, 你一个人待在里边不害怕吗?”
陈佑确实也没想起来怕,他说:“里边有我爷爷在呢,他会保护我的。”
“行吧。”
“你赶快回去, ”保安又说, “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你腿这是咋了?”
陈佑赶着离开, 并没有跟他多聊, 随便敷衍了两句,看见不远处驶过来一辆公交车, 陈佑连忙就拄拐追了上去。
他也不管这辆公交是往哪儿开的, 坐上车后陈佑才开始思考自己到底要去哪儿, 又能去哪儿。
公交车开出去了六七分钟,楚砚的电话才打了过来, 但陈佑只是盯着屏幕,没有接通。
与此同时,另一边。
司机回到车里,告诉楚砚:“老板, 我看着他上了3路公交车, 要不要追上去?”
楚砚盯着陈佑刚才坐过的位置, 低声道:“不用追, 回去吧。”
陈佑可以不想和楚砚待在一起, 但是他也不能是属于其他人的。
况且他又能去哪儿呢?
被圈养过的流浪动物, 已经失去了在野外生存的能力,除了找到下一位主人,他自己要怎么才能辛苦地在这个城市里活下来呢?
拨过去的电话果然没有被接通, 楚砚于是又给陈佑发了条短信:-小佑,你想去哪里我都不会拦着你,不过要是遇到困难,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我一直都在。
陈佑转了好几路公交,才终于到达了他熟悉的青山果园站。
进到那条窄巷里的时候,地上都是融化的积雪,陈佑的鞋一下子便被半融不化的雪水打湿了。
地很滑,他不得不走得小心一些。
陈佑有些担忧赵闯他们已经不住在这里了,毕竟他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赵闯他们了。
当陈佑看见那个破破烂烂的门被里边的人用绳子系上了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轻轻地敲响了门。
“谁啊?”赵闯在里边叫道,“冻死我了,黄毛你去开门!”
“你去,刚关灯就我关的,你也别太懒了。”
“你说我?妈的你才是懒狗一条!”
两人争吵了半天,赵闯才不情不愿地跳下床,趿着拖鞋来开门:“操……哪个傻逼大晚上过来?”
门一开,赵闯看见外头站着的陈佑,不由一怔:“柚子?你咋来了?”
他伸手把人拽进屋来:“我之前给你发消息、打电话,你怎么都不回?”
“我还以为你发达了,看不上我们这些穷酸兄弟了,今天怎么舍得大晚上过来了?”
正说着,他看陈佑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对劲,眼睛一看就是刚哭过的样子:“不是……你被你那个简哥赶出来了?”
陈佑没说话。
赵闯立即便自顾自地生起了气:“我就跟你说那傻der就是在逗你玩呢,看你又傻又好骗。什么玩意,大晚上赶人出来!”
“你腿怎么了?怎么还拄上拐了?让他打的?”
“他爷爷的,咱们哥几个明天就去他家,把他车子划烂!有钱了不起啊操!”
“他赔你钱没有?”赵闯噼里啪啦说个没完,“那什么精神损失费、分手费,你管他要了没?”
听见赵闯的声音,陈佑心里的委屈一下就返了上来,他红着眼睛看着赵闯,话还没出口,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咋了这是?”
床上挤着的那两精神小伙见状也连忙跳下了床:“咋了啊?”
屋里陈设简陋,他们只能让陈佑坐到床上去。
这么冷的天气,几个年轻小伙就全靠着挤在一起睡觉取暖,曾经陈佑也是这样跟他们挨着挤着一块睡过来的。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这个屋子寒酸得要命,屋里也冷得吓人。
陈佑一边哭一边被冻得直发抖,赵闯见状忙从床上抓起一床包了浆的厚棉被,披在了陈佑身上。
“行了,看你出息的,”赵闯恨铁不成钢地说,“为个男的有什么好哭的?他赶你走就赶你走呗,以后你还跟着我们几个混,又不是没地方去了。”
黄毛从床头柜上抓起了半包方便面,刚才他懒得烧开水去泡,感觉饿了就做了一袋自制“干脆面”,他们几个经常就是这么将就着吃的。
他把那半包“干脆面”递给陈佑:“吃晚饭了没?饿了就先对付两口。”
陈佑摇了摇头。
“咋啦?吃惯了山珍海味,看不上方便面了?”赵闯调侃他,“那以后有你饿的。”
“这毛病我看还是趁早改了。”
陈佑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肚子饿得咕咕叫,但他真的不想吃东西:“我没有看不上……我真的不想吃。”
“那行吧。”赵闯说,“不吃就睡觉。咱们横着睡,一张床睡四个人够够的。”
赵闯怕他躺在边上盖不上被子,于是就把陈佑安排在了中间。
被人这样挤着,陈佑的确没多久就暖和了起来。
但陈佑上半夜基本没怎么睡,旁边的赵闯在打游戏,时不时地就会骂上几句脏话,另一边的黄毛在打呼噜,睡相很不好,时不时地会忽然踹陈佑一脚。
最外边那人躺在床上抽烟,就这么随意地把烟灰抖落在地上。
陈佑不记得自己以前是怎么在这样乌烟瘴气的环境里睡着的了,以往只要他们一关灯,陈佑马上就能入睡,一夜酣甜无梦,连起夜都没起过。
赵闯见他躺在自己和黄毛中间艰难地翻来覆去,小声问:“咋啦?睡不着?”
他难得有些体贴:“我吵着你了?”
“嗯。”
“那我小点声。”
不能骂人后,赵闯觉得那游戏也没什么意思了,他关掉手机躺好,和陈佑说悄悄话:“……你真的变化挺大的柚子。”
“你以前睡得和猪一样快,现在怎么都会失眠了?”
赵闯一开始看见陈佑过上了“好日子”,心里难免有些羡慕嫉妒恨,也有种被“背叛”了的感觉。
陈佑从前老黏着他“闯哥”来“闯哥”去的,自从遇见了那个简秩舟,心里好像就只剩“简哥”了,平时叫他也叫不出来,发消息也回得不怎么勤快。
特别是前一段时间,赵闯是真的觉得陈佑得了“嫌贫爱富”的毛病,居然敢那么久都不联系赵闯,当时他还跟黄毛说了好几次陈佑的坏话。
可今晚看见他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心里又觉得很不是滋味。
以前那么爱说爱笑的一个傻小子,现在除了哭就只会沉默,陈佑不是那种很敏感的人,有时候赵闯和别人开他玩笑,连他自己都觉得说得过了,可是陈佑却一点也不生气。
所以他这一年多以来……到底被那个姓简的欺负成什么样了?
“那些有钱人心都脏,”赵闯趁机教育陈佑,“仗着兜里有两块臭钱,好像自己多了不起似的。”
“你就是见得太少了,”赵闯苦口婆心地劝,“别老为他伤心了知道没?耷拉着张脸给谁看呢?又不是你闯哥害得你。”
“我看你这样,我心里也得劲不起来。高兴点吧柚子!”
陈佑也不想伤心,可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闯哥……我想睡觉了。”
“行,”赵闯轻轻拍拍他的脑袋,“天大的事儿,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陈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他刚睡下去没多久,就被一阵敲门的动静吵醒了。
“赵闯!你们不要装死,赶紧把门给我开开!”
陈佑记得这个声音,这人是赵闯的房东。
他们已经好几个月都没钱交房租了,赵闯自知理亏,也不敢去应门。
几人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烂在一起过着日子,白天就去快餐店里蹭暖蹭电蹭wifi,有吃的就对付着吃两口,没吃的就这样干饿着。
“最近上头查得正严,这一片的危房都快倒了,要让人发现我还叫你们住着,我得担责任的。”
“之前那几个月房租水电,我也不要了,算我倒霉行了吧!你们明天要再不搬走,我就找人来撵你们了。”
“我好心好意把房子这么便宜租给你们,你们不能给我来个农夫与蛇啊,对不对?”
躺在最外边那小伙低声咕哝道:“什么农夫与蛇,他说什么狗屁话呢?啥意思啊?”
四人中学历最高的黄毛回答说:“就一恩将仇报的故事。”
这房东都来放过好几次狠话了,赵闯他们每次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被骂得感觉有些没面了,才起来冲着外头说:“大哥,我们也是没地方可去,不然指定不能住这儿啊。”
“不然等明天人来了,你就说这屋子是让我们几个混混给霸了,你赶也赶不走,这不就得了吗?”
陈佑听两人大喊大叫地掰扯了老半天,最后那房东骂骂咧咧地走了。
很快,赵闯他们就开始收拾被子,陈佑问他:“咱们要走了吗?”
“先去地下通道对付两宿,等那什么检查完了,咱们大不了再搬回来住。”
“走,起来收拾收拾,咱们吃肯德基去。”
如果不是陈佑还拄着拐,几人原本是打算走着去的。
四个人走出去已经挺远了,赵闯才忽然想到陈佑的腿:“不行啊。这里离那边得有四五公里远呢,咱这还有个‘三条腿’的,真走过去,一会儿柚子胳肢窝都得磨破了。”
说完,几个人好歹凑出了四块钱,坐上了公交车。
进了商场一楼的肯德基,四个人往角落里一坐,赵闯眼尖,他盯着不远处同行的两个女生一前一后地离开了位置,桌上一看还剩不少东西。
他连忙走过去把她们吃剩下的端了回来:“我靠,今个儿运气真好,刚来就有。”
陈佑总觉得有人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了,前台服务员看向他们的眼神也怪怪的,他心里觉得很不好意思:“闯哥,我感觉……我们这样有点不好。”
赵闯拍了他一下:“有什么不好?我们这叫环保,不浪费食物。”
说完又塞给他一个鸡肉卷:“怎么就不能吃了?你就是跟那个姓简的待一块待久了。这个鸡肉卷我看过了,全好的,她们没碰过,给你吃行了吧?”
饿了一天一夜,早上还从那么大老远的地方过来,陈佑饿得都有点肚子疼了,于是他接过了那个鸡肉卷。
以前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陈佑从没觉得丢脸过,可今天他却总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可他也实在很饿了,于是就这么低着头慢慢吃了起来。
饮料就两杯,赵闯拿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只剩下半杯了,以往他们都是每人轮流喝点,但今天黄毛把剩下一个底的可乐递给陈佑的时候,他没有接。
“……我不渴。”他说。
赵闯白了他一眼:“死要面子活受罪。黄毛,别管他。”
陈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干什么,他的手机没电了,赵闯他们用的充电器他的手机用不了,于是他就只好坐在那里发呆、犯困。
就在陈佑即将睡过去的时候,他突然被一道耳熟的声音吓醒了。
“陈佑。”
他猛地睁开眼睛,一抬头,就对上了简秩舟的眼睛。

迷迷糊糊的陈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很快他就看见简秩舟身后还跟着一个高个男人, 陈佑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温明澈。
“你怎么会在这里?”简秩舟直勾勾地盯着他。
陈佑强装镇定:“……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简秩舟很早之前就查到了楚砚购买了医疗转运机构的跨国转运服务,各种信息都表明,陈佑已经被楚砚送到了德国的一家医院。
所以简秩舟很自然地就相信了, 陈佑现在正在国外静养。
他的人也一直都在楚砚身边盯梢,这只贱|狗最近还算老实,一直都待在江城, 只有昨天才忽然去了瀚城一趟, 他查过了, 那边这个月有场艺术展, 策展人是楚砚的好友,他会过去凑热闹倒也不奇怪。
只要陈佑不是被谁霸占着, 简秩舟就勉强能接受现在的平衡。
这段时间里, 简秩舟总是下意识地避免想起陈佑, 察觉到情绪又游走到边缘的时候,他就会吃药控制。
很多次他都已经订好了明早就走的机票, 可等药效起来,他又会觉得没有必要。
某个无法顺利入睡的夜里,简秩舟终于震惊地察觉到——他一直在害怕。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陈佑,假如这个人再一次对着简秩舟说出“我不要你”, 类似这样的话, 他认为自己一定会疯掉。
什么药都没有用, 简秩舟觉得自己很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他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 冷静、成熟地去处理好他跟陈佑的关系。
但当简秩舟今天无意中透过玻璃窗看见陈佑的时候, 刚刚才搭建起来的理智和体面却一瞬间轰然坍塌了。
陈佑他们其实坐在非常靠里的位置, 简秩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透过玻璃窗和用餐的人群看见他的。
尽管简秩舟努力想要保持镇定,可现在他亲眼见到了陈佑,哪怕今天早上才刚刚吃过药, 也克制不住那些压抑的情绪又开始剧烈翻涌。
他做不到……
做不到冷静,也做不到像个体面的三十岁的成年人那样和陈佑好聚好散。
操|他爹狗屁的好聚好散!
他就要陈佑一直待在他身边,他要他只属于简秩舟一个人。
“回家。”简秩舟上去就拽住了陈佑的胳膊。
“我不要!”陈佑非常激动地挣开简秩舟的手,“你不要碰我!”
赵闯他们见状忙站起身,挡在陈佑面前:“干什么你姓简的?没听柚子说不要吗?听不懂人话?”
“陈佑,跟我回去。”简秩舟拨开赵闯的脸,显然没把他们几个当回事,“你给我滚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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