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于飞看着打回来的菜,清炒菜心跟醋溜西葫芦,外加一盒子大米饭。
厨师可能是被吓到了,愣是一点儿肉末都不敢放。
周围同事一个抱怨的都没有,觉得人在外吃菜比吃肉安全多了。拉到腿肚子都哆嗦的经历他们可不想重复,感觉到现在菊花都火辣辣的疼。
梅雨也端着饭盒子凑过来,愁眉苦脸道:“我现在真的是,看见肉末肚子都难受。你俩倒是精,味儿不对就不吃了。早知道我也不吃了。”
他还多吃了大宝跟玉玉分出来的豆芽肉末呢,明明放了那么多醋,这俩人怎么就吃出味道不对来了呢?
这个话题席于飞可不想接,“行了行了,赶紧吃赶紧散。车上还忙着呢。”
主要是他不太想跟梅雨离得太近。
不光梅雨,还有他师傅和其他同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人身上还没洗干净,带着一股子难以描述的气味。
现在席于飞巡车,专门盯着那些脱鞋的。
由于南边天气热,大家穿的都少,小偷小摸也少了不少。因为偷了东西没地方藏,而且人家穿的少,你刀片上去割了肉很容易提前暴露。
但小偷小摸少了,其他幺蛾子就多了。
什么好几天不洗澡的身上那个臭啊,还有上车就脱鞋的,我的天,酸臭味能把人顶个跟头。
席于飞挨个的骂,还征求其他乘客的意见,把不洗澡的集中坐在一起,让他们彼此臭自己。
至于脱鞋的,上脚就踹!
主打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好过。
这时候可没有什么文明执法,穿制服的眼珠子一蹬对方就害怕。
“都特么给我把鞋穿好了,还有那些腚眼子招蛆的,别叽叽歪歪一堆废话。自己邋遢的要死,还不准别人说了?下次在这样,都特么别上车!”
“乘务员同志,那小子有狐臭!”被安排在一起的还有人不乐意呢。
席于飞可不惯着,“那你俩比一比,谁更臭!”
想到下一趟车是去东北,席于飞老开心了。
南方虽然有钱,但大夏天往这边跑真的是受罪。最好是拖几个月秋冬来,能舒服不少。
云穆清脸嫩张不开嘴,席于飞帮着他骂。两截车厢扫荡完了,感觉空气都干净了很多。
中途货运送上来了一叠当地的报纸,这些都是要用来售卖的。
车上没有什么娱乐,报纸很受欢迎。
“你看,都上报纸了。”
席于飞弹了弹手里的湖北日报,上面用很大的篇幅写了天气逐渐炎热,谨防食物中毒。
云穆清看了看,道:“老百姓家里一年到头也就吃那么几次肉,压根不可能放到坏了。也就是一些大型单位食堂,会囤积食物,容易出事。”
“你看的倒是透彻,”席于飞心想后世食物中毒的大多都是大型单位,学校或者工厂。老百姓只有个别的老人舍不得扔剩菜,一顿接一顿的吃,结果把自己吃到医院,花更多的冤枉钱。
不过报纸上也点名当个大单位工厂自查,尤其是陈粮。说某地方吃陈玉米面结果导致食物中毒,出现了死亡个例。
火车咣当咣当的到了终点站,收拾完车厢,集合点名,按说就可以离开了。
但铁路局那边派人过来,让他们先去单位那边等一等,领导要开会。
京城铁路这边的变动已经开始进入尾声。宋科长成了宋处长,负责管理京城范围内的段长。这个级别可是比较高的。
站长级别比车长高,但段长比级别比站长高一级,处长又比段长高一级。
铁路局局长基本都是副厅级职别了,之前拉了两个副局长下马,现在新人也都到位了。
有一名新副局长直管安全类别,特别喜欢开会。
之前席于飞他们只在路上跑,没有参加过。但这次一下车就被抓到了。
“是好事,”过来传消息的是副局手下的一个小科员,“你们这边老侯跟老常也要动一动位置了,老刘也能提一级……”
“我可不想当站长。”侯长青并不很开心,他觉得自己还年轻呢,喜欢东奔西跑。当了站长虽然级别高了,但天天都是麻烦事儿,也没办法跟车了。
那个小科员掏出烟来递过去,“老侯啊,你可别丧个脸。我听说不是站长……对了,那个王什么的,当站长了。”
席于飞立马支棱起了耳朵,这个隔壁老王他们都不待见,之前还是段长呢,怎么突然降级了?
这忽升忽降,可不是个好兆头。
那小科员把烟在自己指甲上磕了磕,一双眼做贼似的左右看了圈,“王国胜老家出了事儿,把他牵连了。但也不止这个,他跟站长和派出所所长打架,给人老站长打去医院了。”
侯长青都忍不住嚯了声,“他都当段长了,咋还跟人全武行了呢?”
“不甘心呗。”估计这个小科员也不待见王国胜,“他那个段挨着河北,又都是跑省内,心里窝火。”
京城这边是总局,有权利安排河北一些车段人员。王国胜说是升了,但被发配到了“边疆”。管着几条短途线,没钱不说,一周才能回家一次。
他手底下那个站长和车站派出所的所长都是从抗美援朝上下来的老兵,最看不惯王国胜这种人,过去没半个月,起了好几次冲突,工作都做不下去了。
席于飞还真没听过这个八卦,估计他们这次长途每次都在路上耽误半个月,什么八卦也早散了。
吃瓜不赶趟,人生一大憾事也。
开会的地点就在大礼堂,呼啦啦来了不少人,估计除了外地不能回来的,能来的都来了。
爱开会的副局长倒也不是个啰嗦的性子,先让局长发话,局长墨迹了半个来小时,轮到他的时候就讲了几点。
第一,火车上食材安全问题。第二,人员调动问题,着重批评了王国胜,并且把他降成了郊区某段其中的站长。
席于飞偷摸看过去,王国胜脸都是黑的。
上辈子,他可是美不滋儿的当着车长,后来当了京城这边的副站长,再后来就不清楚了。
估计清算的时候,人家都捞够退休了。
人员调动还有侯长青的事儿,表扬了候车长在这次危机中表现的很好,火车没有出事故,而且没有造成乘客那边的问题。
席于飞想起软卧里那个大官儿,专门给他加了个软卧,这人官职绝对不低。
车里出问题的时候,席于飞还专门跑过去安抚过,那老人家老有风度了,甚至还想出来帮忙。
不过没让他动手,常峥嵘给长沙站打了电报,下车就有人来接班了。
侯长青成了京城站副站长,常峥嵘成了指导员,监管站内派出所和站外派出所,也就是建国门派出所。这权利可以说是很大了,因为车上的乘警也属于站内派出所管理。
刘队长也成了车站派出所副所长,不用跟着车东奔西跑了,他似乎倒挺开心的。
老侯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仿佛十分沉稳的样子。其实内心光吐槽了,他只想做车长,来来回回跑多有意思,还能捞点儿好处。当了站长,只能靠徒弟孝敬了。
梅雨作为大师兄,自然而然的接管了他们这个小队伍,成了车长。
这下车里又空出来乘务员和播音员的位置,不少人都十分眼红。
这毕竟是文明车组,半年表彰两次,躺平都能升官啊。
席于飞怀疑这个妥善且有效的表扬就是软卧那个大佬给出来的,老侯当时拉的脸都青了,说话有气无力,脑浆估计都浑了。
哎,又是带兄弟们起飞的一天。
这个会开了一个半小时,散了会橙子就凑了上来,“我真希望来个女播音员,年轻的女同志,长得漂亮的那种。”
“去去去,女播音员也看不上你个送水的啊。”陈虎把他扒拉到一旁,“我希望还是男的播音员好,大家还能凑一起打牌呢。突然上来个女的,说话都不敢敞开说。”
席于飞看陈虎这样的直男都能结婚有娃了,只能说现在的女同志踏实,不追求什么精神生活。只要男的往家里拿工资能养得起孩子就满足了。
爱情是什么?爱情能填饱肚子吗?
当然,也不怪人家后世的女孩子们挑剔,人家自己都能填饱肚子了,自然会追求精神上的满足,追逐爱情上的甜美以及更高质量的生活。
男同志还是得努力啊,不努力再过几年,老婆都娶不上了。
他们这趟车真的是罗汉组,只有偶尔挂软卧会上来女乘务员,否则清一色大老爷们。
看看别的车,餐车有女的,播音员是女的,年轻的女同志简直就是车厢里亮丽的风景线!
一群人起哄着让这群升官的请客,不过调令也是刚下,需要他们在半个月时间内交接工作。
跑羊城这三位老大就没办法跟着了,车上会重新调一名乘警队长。但这对陈虎他们那几个乘警来说都无所谓,队长没有车长重要,到时候还得听车长统一安排。
订了明天中午去全聚德,这几个人也算是下了海本。全聚德可是比国营饭店贵多了,一只鸭子七八块钱呢。
席于飞也没回席家,而是带着云穆清去找了李援朝。
席家原本的那个小院子已经被安排租给了孙科长手底下几个刚成亲不久的队员,不过其中两间倒座是给四名单身队员住的,这其中就有李援朝。
搭档钱进都结婚了,新婚,分了两间东厢房,别提多开心了。
席于飞到了的时候李援朝正在院子里刷自己的臭胶鞋,看见席于飞进来,也没起身,“哟,谁家小少爷来了?”
“可别这么说,在让人给我抓了。”席于飞笑嘻嘻过去掏出烟散了,“就你一个?”
“我今天休息,其他人还都没下班呢。几个嫂子去街道上干活了……你有什么事?”
席于飞蹲下来,小声道:“有点儿事。之前不是你们奖励了我们一些钱吗?我们寻思着拿在手里心里不踏实,想问问能不能买房子?”
这时候房管局的房子是绝对不能私人买卖的,平反回来的人还不太敢把还回来的房子出手。
于教授那种情况是因为自己没了什么心思,只想把房子都卖掉别让人惦记。
能买的房子都在私底下交易,算赠送。
李援朝抽着烟,上下打量了席于飞,又看了看云穆清,“你咋把注意打我身上了?你身后那位家里房子可不少。”
“那也是人家的,我怎么能抢兄弟的房?再说又不光我自己买。”席于飞小声道:“我想买点靠大马路的房子。”
李援朝嘶了口气,“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作者有话说:
我给你们看看我那个六十年代的文想咋写啊。
男主带着父母一起穿越的,来到五九年,还多了姐姐弟弟妹妹。全家人都穷,且饿,各个A4腰。
他穿越之后是十三岁,有个金手指是种田游戏。
虽然无CP,但男主拥有了可爱的男同学,霸气的小伙伴,后期还有冷峻但心软的男同事,以及老家贤惠的男发小。
那个时候的学校都已经很散漫了,除了大学。老师都饿的直不起腰,更别说讲课了。
男主作为一名初中新生,带着小伙伴们抓特务,找吃的,挖陷阱打猎。
58年放卫星吃大锅饭,60年开始瓜菜代,61年结束大锅饭因为没有饭吃了。而且大锅饭时期还大炼钢,家家户户做饭的锅都没了。
总之,在这个年代的文。
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文案我就胡乱写了,这玩意我是真写不明白,差不多得了。就文名……
总不能起我在六十年代吃饱饭吧?
第126章 谣言
“我能听见什么风声?”席于飞眼一瞪,不过还是小声道:“这不是去了羊城,发现那边管理的……再加上之前那个疯女人说的话,我就寻思着吧,是吧?万一呢?”
“那个疯女人……”李援朝想到柳眉,忍不住叹气,“她的话也确实引起上面注意了,但怎么说呢,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不是这个男人有钱,就是那个男人有钱,压根说不出来什么靠谱的东西。要不是她怀着孕,估计就被弄大西北去了。而且她现在确实有点儿疯癫,脑子不太正常。”
李援朝说着,还忍不住看了眼云穆清。
“乱看什么呢?关我家玉玉什么事!”席于飞抬手挡住李援朝乱看的眼睛,“她说我家玉玉坏话了?”
李援朝摇了摇头,“到没说坏话,好话说了一堆。说什么云家……嗯,云家人都没了,云穆清先是到处奔走平反,然后卖了家产复仇,还成了京城最有钱的商人。反正挺邪乎的。”
“嗤,”席于飞翻了个大白眼儿,“她不就是因为梦见我家玉玉以后有钱了,然后各种往前凑吗?被骂了之后又跑去找何玉声,她难道不知道何玉声是云家的死敌?”
李援朝一拍大腿,道:“她还真不知道,但她说何玉声应该二十年后因为腐败罪间谍罪和组织黑社会罪被抓了。所以她才想现在就跟何玉声一起,好捞点儿好处。”
说道这里,他有忍不住唏嘘道:“这个女人可真不简单。如果咱们在大西北农场那边没有收紧政策,让一群腐败分子得手,说不定何玉声还真的能逃脱,然后吃香喝辣的再混二十年。到时候他都五十多六十了,啧啧……”
“说那些的,我来找你是说正事儿。就门面房,你们这边有没有知道谁要出手的?”席于飞可懒得听那些破事,反正这辈子玉玉是他家的人了,什么柳眉什么何玉声,都远远的滚蛋。
“真有搞头?”李援朝也好奇。
“有没有的,先占下再说呗。怎么着?门面房不会也要被占了住?我家人口可多,回头分一两个出来就能把房子占了。”席于飞觉得现在的政策有点儿操蛋。谁家房子多就得贡献出来,要么给国家要么给单位。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资本家把房子献出来给老百姓住也应该。
虽然说国家没有资本就盘不起来,但资本没有百姓也活不下去啊。给衣食父母几套房子住怎么了?
问题就是,不是资本家,自家房子多点儿也得被霸占。
云家已经捐出去不少房子了,后期房子都是六十年代公转私的时候买的,也是为了给国家做贡献。结果那些房子还是都委托了出去,以及其便宜的价格租给老百姓,或者给工厂单位职工做宿舍了。
席家因为自己有一套院子,他那三个哥哥原本都有可以申请房子的资格,但因为这个,一直没办法申请。
要求就是一家只能有两间房,多了就得租出去,街道会给你强制办理。
也幸亏席家孩子多,但凡孩子少,房子都保不住。
现在都说是共产,但改开之后有房子的照样有房子,没房子的也照样没房子。共产是永远富裕不起来的。
“你算说对了,门脸房也得住人。不过你可以挑废弃的门脸房,街道或者单位很少会把那些房子往外分,因为修房子得花钱不是?”李援朝抽完最后几口烟屁股,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两脚,“这事儿你别操心了,回头让我们科长帮你找,正好你给的钱可以放进单位做资金,租房子给职工当宿舍住。”
空房子不少,但大多都是坍塌破烂的房子。要修缮起来得花不少钱。
修房子可比盖房子贵多了,在一个月房租就两块钱的年代,谁也不愿意自掏腰包花个几十块修理破房子住。
“废弃的也成,只要能占下地方,以后再说。”席于飞从提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大包巧克力塞道李援朝手里,“羊城那边买的,你吃着玩,多帮我看看。事儿成了我这里还有好礼相赠!”
“哎呀,哎呀客气,这可是好东西!”李援朝平时可没有什么外快,他们从贪腐那边搜出来的钱都要交给单位提点的。顶多就是之前那段时间奖金多了些,稍微有点儿“外快”,但可不像这群跑火车的兜里富裕。
这一大包巧克力怎么也得两斤多了,这可是稀罕货,拿去换烟换酒都有人愿意换的。
席于飞看他这幅样子,干脆又掏出两包华子塞过去,“给孙科长分着抽。”
这华子是他用烟票买的,带盒也能见光。
“哎哟哎哟哎哟,你小子,手里可真松啊!”李援朝也不刷他那个臭胶鞋了,抱着东西就往屋里跑,这得藏好了,否则能被院子里这群二愣子们抢光。“放心吧,你的事就当我的事办,绝对给你办好了。过两天……等你下次回来。对了,能弄点儿海货吗?上次你家给我的海货可太好吃了。”
“一句话的事儿,回头直接寄这边来,你自己去邮局拿就成了。钱……钱单算。”席于飞满意了。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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