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了就是亲了,他亲哪里不好去亲他和蔚池打架弄出来的伤,让他陷入那晚月色下柔软的氛围里,连梦里都在想,想自己是不是马上就能得偿所愿了,马上就能谈恋爱了。
玉流光轻描淡写:“你就当我那时候没考虑清楚吧。”
雨变得更大了,蔚池拉着手里的手,带他进了食堂。
徒留季昭弋一人站在原地。
你就当我那时候没考虑清楚吧。
季昭弋念着这句话,咀嚼着这句话。
他觉得季昭荀真有先见之明。
一开始就应该强迫他。
用权,用钱,用任何东西。
循序渐进没有用,细水长流也没有用,两段关系中,他只有家世是有用的。
雨越来越大。
冷风萦绕着季昭弋,他抬手挡了一下雨,转头目光沉沉地看着青年离开的方向。
【提示:气运之子[蔚池]愤怒值-10,现数值 29.5。】
和季昭弋相比,蔚池心情还不错。
他将那些话听在心里,并由衷希望季昭弋真的能做得出那种极端的事。
只要他做错选择,那么他就真正出局了。
【这条线怎么处理?】
系统和自家宿主商量,【你看起来想和季昭弋闹掰了。】
玉流光低头挑开碗里不爱吃的菜,被蔚池捡去他也没在意。
空气里的温度有些低,他用脸蹭了下衣领,片刻说:【没闹掰,等他看见季昭荀,他会明白的。】
系统没太懂。
不过知道他有数就行了,【季昭荀出现的频率低了很多,他现在应该有些猜测了,我比较担心的是他的愤怒值会很难降到底。】
季昭荀很聪明。
如果他意识到自己会逐渐消失,那么就能猜出自己会消失的大概原因——
猜不到愤怒值这种荒谬的事情上面,可一定能发现自己越是妥协,消失的几率越大。
到时候他大概会有执念,迟迟不肯将愤怒值降到底。
【到时候再说。】玉流光低头吃饭,轻描淡写道,【如果最后只剩他了,很简单,我有合适的办法。】
系统:【好。】
下午放学,蔚池送他到新的住处。
“季昭弋在后面跟着。”
蔚池将车停下,扫了眼后视镜里那显眼的车牌。
玉流光摘下安全带,“嗯,你先走吧。”
他去开车门,按了一下,车门是紧锁着的。
回头,眼前暗了一瞬。
蔚池俯身来吻他,车里的温度较热,和外面的清冽的秋风形成鲜明对比。
两人毕竟谈过恋爱。
恋爱期间,不分时间就吻起来是常有的事,所以蔚池在这些人中,吻技算是最好的,他会很有伺候意识,吻的时候常盯着他的眼睛,唇上的力道轻重有度,黏连着勾出缠绵的暧昧气氛。
玉流光略一往后靠。
手腕上的燥热掌心很宽大,抓握着的力道鲜明,无法忽视。蔚池也前进了一些,将他按在紧闭的车窗上,空着的手抚上青年雪白温热的脸颊和耳后,轻捧着,去吻他的唇肉。
柔软、濡湿、缓慢,蔚池伸出了舌头去舔他的唇,两人唇齿间的温热气息很快将脸也洇暖了,蔚池忍不住出声喊他名字。
“流光。”
玉流光没有要推开的意思。
他掀起夹带雾气的狐狸眼,回应的嗓音有些缓慢,尾音勾着去嗯一声,声音不轻不重的,蔚池听得心动,吻着他的唇,低声说:“对比季昭弋,我是不是很省心?”
他不问,不怒,只顺从他。
情绪都自己消化好,不会拿多余的事去打扰他。
流光明年毕业。
虽然流光成绩好,但毕竟是冲刺阶段,学校和班级布置的作业总是不少。
蔚池认为他应该很厌烦季昭弋总拿感情的事烦他。
玉流光像是意外他会这样进行比较。
薄薄的眼皮掠起,他第二次用那种拉长的嗓音去“嗯”,听不出是认同还是什么意思,蔚池也没在意,低头就将舌尖探入他的唇齿,挤进潮热处,勾到了更热更濡湿柔软的东西。
指腹无意识揉着青年发红的耳垂肉。
唇上和耳上的注意都无法忽视,青年唔了声,随后去拉蔚池的手,不许他碰这里。
蔚池滚动喉结,呼吸着鼻息里幽幽的白玉兰香,鼻尖抵住他的脸颊,将舌头撤出来,濡湿的水色搭着青年雾气的眸,他看着他,咬住他的下唇。
分泌的水液几乎吞咽不及。
车内温度越来越高,玉流光短促地喘息了几声,雪白的脸颊都被薄红侵染,睫毛根部湿漉漉的。
【提示:气运之子[蔚池]愤怒值-10.5,现数值 19。】
【提示:气运之子[蔚池]愤怒值-5,现数值 14。】
季昭弋在中央扶手箱找到了不知道谁放在这的一包烟。
他点燃了,咬在嘴里皱眉。
味道不太好,气味很冲,很辛辣,弄得喉咙都发疼干哑。
但这种生理性反应,似乎足以阻止他扩散的情绪。
季昭弋打开车窗。
烟味散出去,他在缭绕烟雾中去看前车,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车停了好几分钟。
季昭弋摘下烟,忽然眯了下眼。
他挺直背脊,寒冷的风从车窗吹进来,他理智而荒谬地看着前车身侧熟悉的黑影——
季昭荀?
季昭弋擦了下眼睛。
再去看,黑影消失了。
他荒谬地想着,是太愤怒太压抑所以才幻视季昭荀吗?还是说季昭荀其实就没死——他上次找的半仙一点用都没有,鬼没驱除,他也确实没见过季昭荀的鬼影就是了。
季昭弋都要忘记这件事了。
“砰——”
前车关上车门。
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站的就是黑影站过的位置。
前车将车开出去了。
季昭弋将烟熄灭,扔进垃圾桶里。
他也关上车门,快步跟在玉流光身后。
一步一个脚印,都踩在前面那道身影踩过的位置,他的步伐幅度不大。季昭弋踩着他踩过的位置,停了下来。
玉流光停下脚步,回头看季昭弋。
他脸上没有意外的表情。
季昭弋注意到他过分艳红的唇色,和明显被擦拭过的眼尾,就算擦干净了,可那种引人遐想的香艳感仍然在,他皮肤冷白,狐狸眼眼尾微翘,又总显得过分难接近,一旦被人抓着吻后就会削弱清凌感,变得有些孱弱的似乎很好欺负的错觉。
猜出他们做了什么,气恼过多次的季昭弋逐渐心平气和。
“所以我们就这样了?”
季昭弋问他:“以后不见面了,见面了也当看不见?”
玉流光:“随你。”
“随我。”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季昭弋咀嚼着这两个字,平声说,“我还抱着点希望。”
玉流光:“希望?你认为我最后会选择你?”
多刻薄。
季昭弋评价着,“是啊。”
玉流光冷淡看他,转身往电梯走。
过长的发尾被风吹得掀起,露出雪白后颈,季昭弋在上面看到了红色的手指印。
他眼皮子抽动,克制情绪到近乎有些痉挛。
他没有跟过去,仍然站在原地固执地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不等人回答,他又说:“其实我更想问,你明白什么是喜欢吗?知道什么是心动吗?”
玉流光停下脚步。
站在电梯前,按下开门。
电梯在使用中,暂时没开,他没有回答季昭弋的问题,也没有去看他。
季昭弋朝着他一步步走近,继续道:“如果我强迫你,蔚池和庄纵会帮你。他们应该很乐意看见我犯这样的错误。”他的理智时而上线时而下线,现在就是在线着,哑声道,“玉流光,我感觉你跟蔚池还不如不分手,那时候我当小三都没这么窝囊。”
“……”
“叮。”
电梯开了。
玉流光走了进去,转身。
两人的目光对上,季昭弋嗅到空气中的白玉兰香,或许他应该养白玉兰,这样就能时时闻到他的气味,以后见不到人,闻这个味道也能当作他还在自己身边。
季昭弋原本不打算跟去的。
跟去是自讨苦吃,到时候还要看见裴述那个哑巴,打着手语跟流光交流,他什么都看不懂,那种被隔离在屏障外的感觉令人脑热。
再说,他的理智也维持不了几句话了。
如果玉流光又来一句刻薄难听的话,他一定又会生气,口不择言。
季昭弋打算离开。
他垂下眼,避开那双玻璃珠似的几乎没什么情绪的眼瞳,在电梯门合上的前一秒,他掠开视线,脚步转开。
忽然,一道黑影涌入眼瞳之中。
黑影高大,熟悉,伫立在玉流光的身后,就像什么带着怨气的背后灵——季昭弋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就朝着几乎要完全闭合的电梯门走去。
他伸手去档电梯,感应装置察觉到有人,门重新打开,玉流光眼皮轻跳,还以为他疯了要故意被门夹死。
奇怪的猜测淡下去,紧跟着玉流光就发现了季昭弋表情不对。
凝重、古怪、还有一丝不敢相信。
他顿了下,意识到什么下意识就想转身往后看,然而还没动,一只手忽然被季昭弋抓握住,力道拽着他往外走。
站在电梯角落的季昭荀还没意识到季昭弋能看见自己。
他看见季昭弋的动作,皱了下眉眼,才跟着往外飘。
“季昭荀。”
季昭弋把人拉出来后,脑热地转向季昭荀,一拳过去,“你假死啊??”
拳头过来的时候,季昭荀没什么反应——能看到他了?应该打不到他,一开始玉流光都碰不了他,零点几秒后,拳风化作痛觉反馈上神经系统里。
季昭荀被这拳打得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
一拳打到后,季昭弋立刻又是一拳。
假死?诈尸?人鬼情未了??
他这样跟着流光有多久了??
季昭弋一拳过去时,除了嫉妒和怒气,脑子里想到很多事,首先是某次他看见流光和空气说话,之后是流光问他最近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还有微妙的欲言又止——几乎每条都印证着,玉流光早就发现季昭荀的存在了。
一个庄纵就算了。
蔚池也算了,裴述也算了。
怎么连季昭荀都在??
季昭弋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明明一开始是季昭荀最令人厌恶,最没上位的希望,他这位没出息的双胞胎哥哥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弯道超车,流光难道不讨厌他了吗?
第二拳砸过去,这次季昭荀反应过来,漆黑的眼瞳冷了许多。
两人立刻打了起来。
玉流光:“……”
众所周知,死鬼只有他和一众气运之子能看见。
又得出,这里是新学区,一楼来来去去的房客不知道多少。
最后,有人从玉流光身旁路过。
是个年轻的女生,不知何时起放慢了脚步,惊恐地看着季昭弋一个人奇怪的举动,她指着季昭弋的手在颤动着,结巴:“他他他……他怎么了?”
玉流光顿了一下,紧抿着唇转开视线。
他将手放进衣兜里,轻轻抓了两下,转头,认真地冷静道:“我不认识他,可能是有病发作了。”
真丢人。
季昭弋虽然处在打架这种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的状态中,可也不是对外界没有一点关注。
他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停下手里的动作,想去澄清,然而下一秒季昭荀就打了他一拳。
他被动后退几步,女生见状表情更惊悚了,“——这个后退的力度,好神奇!好像在跟人打架一样!”
玉流光:“……”
玉流光转开视线,“嗯,我先走了。”
真的好丢人。
“诶等等!”女生拿着手机靠过去,小声说,“我们打个 120 吧,你是住在这吗?我也是,我们再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事可以互相帮忙。”
情敌雷达响动。
双胞胎立刻不打了。
季昭弋忍着脸上的不舒服走过去,去抓流光的手腕,将他拉进电梯里,生硬道:“不用了,他不住这,今天是来看朋友的。”
季昭荀跟着飘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空气中温度略冷,周围的环境也安静得有些诡异。
玉流光将手从衣服兜里拿出来,右手将领口的扣子系上,屏蔽了飘来的冷气。
他弯曲指骨,侧头掠季昭弋一眼。
季昭弋绷着脸,处在混乱状态的大脑忽然涌入一道清冷的嗓音。
“你闹够了没有?”
你闹够了没有。
怎么能这样说他……季昭弋又想起自己前段时间被勾得自作多情的模样,一时控制不住抽动的眼角,唇边牵起生硬弧度。
他大概是想笑,可这个笑比什么都难看,下颌上的伤口,反馈到神经上的辛辣疼痛令他前所未有清醒。
“你在维护季昭荀吗?”季昭弋听见自己这么问。
是在维护季昭荀吗?
看他这样闹,觉得很烦,很讨厌他吗?
你不是很讨厌季昭荀的吗?
当初不是连见都不想见他,怎么他成为鬼了,你突然就这么包容他了。
季昭弋在脑子里翻来覆去问了很多问题。
这三天他遭受的打击比十年都多,如果要去比较一下不幸的等级,他觉得从小到大被长辈拿去和季昭荀比也没什么了,至少对比喜欢的人爱玩这点来说。
季昭弋收回视线,缓慢地转动脑袋,黑瞳落在自己的双胞胎哥哥身上。
他用匪夷所思的语气问:“你怎么还能出现呢?”
又缓慢道:“真的很晦气。”
季昭荀冷淡道:“你在和一个死人争吗?”
季昭弋轻问:“不行吗?你都死了死干净点不行?”语气又加重起来,厌恶几乎遮掩不住,“回头我把你坟挖了,呵呵。”
越闹越过分。
玉流光上前按住电梯按钮,门展开在中间楼层。
他侧头去看季昭弋,季昭弋闭嘴停住声音,自顾自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才去看注视自己的青年,他用没什么起伏的语气问:“我不可以跟你上去,但季昭荀可以?”
“他是鬼,想去哪去哪,我拦不了。”玉流光别开头,季昭弋只能看见他雪白的侧脸,以及冷淡至极的嗓音,“但你可以,下去。”
“……”季昭弋往外走。
他回头,看着电梯门在自己眼前关上,片刻垂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以前那么讨厌季昭荀。
为什么现在不讨厌了?
直到回到家,季昭弋失神地看着手里这份生日礼物,仍然在想这个问题。
他输在哪了?季昭荀赢在哪了?
从小别人就说他不如季昭荀。
难道他真不如季昭荀?不然怎么连喜欢的人都偏向季昭荀了?
季昭弋用手指勾着木雕上的镂空部分,指腹沿着名字的纹路一路到边缘,他抓紧在手心,片刻之后忽然意识到他这位双胞胎哥哥变了。
做人的时候,季昭荀受从小教育影响,为人看似稳重平和,可其实内里也是藏着疯子的——就像他想在玉流光没毕业时就跟他结婚,办婚礼。
他有很多手段去处理自己的情敌,最好处理的大概是裴述,可他死在还没来得及挨个处理情敌的阶段。
季昭弋当初觉得自己这点比他好。
他还没这么极端,就想和玉流光来点正常人之间的爱情,一块住一块养小动物,还可以一块去旅游。
会很幸福。
那时候季昭荀没死,有他去继承季家,他自己和喜欢的人离开就好了,全世界那么多地方可去,他还有股份在季家,就算玉流光想要什么,他也能为他弄到。
对比季昭荀,他的“不极端”难道不算优势吗?当时玉流光不就是因为这个所以讨厌季昭荀,从而选择他吗?
季昭弋深呼吸。
所以最后季昭荀也变冷静了。
他当鬼那段时间,一定远比他知道的多,季昭荀一定能清楚看到玉流光是和谁暧昧,和谁接吻,乃至于是怎么和自己的弟弟季昭弋亲近的。
看到这些,如果是生前的季昭荀一定会做得出极端的事。
死后的季昭荀没闹过吗?
闹一闹,惹玉流光厌烦他。
就像他下午被斥责的那句“你闹够没有”。
只有一个可能,季昭荀接受了现状。成了鬼他就无能了,所以玉流光对他态度变好,因为他收敛了性子,不像以前激进。
许久之后,季昭弋低头将木雕塞进抽屉,思绪微恍。
……他也要这样吗?
他也要这样,才有希望站在玉流光身边吗?
这和他当初构想的两人一猫一狗环游世界的生活冲突了。
他要这样吗?
要这样吗?
庄纵坐在门口。
他请了两天假,学校也不去了,就坐在玉流光住址门口,从中午等到现在,等他从薇尔学院回来,讲清楚。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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