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像是引燃炸弹的火苗,楚听寒情绪瞬间失控,动作也更加大胆,他一边低头去寻找裴迹的唇,一边像着魔了一样说道:“小裴,学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见到我总是笑着的,热情的,有时候害羞的耳朵都会红,你以前是喜欢我的吧,现在呢,现在你不喜欢我了吗?”
如果不是因为了解楚听寒的品行,裴迹都要以为楚听寒今天是不是吃药了。
他紧抿着唇,偏过头拼了命地避开像藤蔓一样缠上来的人,可惜他的双手被困在后面,挣扎得毫无意义,没一会儿,楚听寒便捏住他的下巴,不容他抗拒地吻上他的唇。
感官刺激神经,裴迹傻了,大脑一瞬间放空。
他不知道楚听寒为什么会反应如此强烈,竟然能干出强吻这种不符合他表面人设的事。
楚听寒吻地毫无章法,比起吻更像啃,一边吻还一边模模糊糊地问:“你……你不喜欢……我了吗?”
裴迹逐渐清醒过来后觉得他真是疯了,狠下心咬了一口他的嘴唇:“你冷静点!”
血腥味瞬间在舌尖弥漫。
楚听寒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好不容易才放开他的唇,他抬手抹了抹嘴唇,垂眸看了一眼确认是血以后,目光变得呆滞。
片刻后,他缓缓起身从裴迹身上下来了,脚步虚浮魂不守舍地走回去重新将自己藏回到漆黑阴影里。他弯下腰在裴迹对面的椅子上沉默地坐下,手肘撑在腿上,双手痛苦地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地颤抖。
楚听寒肩膀的抽动仿佛与裴迹的心跳同频共振,对方每抖一下,裴迹的心脏就仿佛被紧紧地攥了一下,又酸又疼。
他怎么会不知道楚听寒想听什么。
可楚听寒想听的都是裴迹不能说的真心话。
那些话就刻在他的心里,只要把他的心刨开就能看见——
楚听寒,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现在的我不配和你站在一起。
歌神楚听寒,年少成名,满身荣耀,我不希望以后人们再提起你的时候忘记这些荣光,反而把你一个劣迹斑斑、满身污点的叫做裴迹的人放在一起。
……是我不配喜欢你。
但是这些话终归只能烂在他的肚子里,不可能发出声音。
别墅里除了他们再无别人,针落可闻,微弱的抽泣声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
抽泣声化成一把无形的钝刀一下又一下地砍在裴迹的心脏上,虽不至死,但足以将他心头的肉磨得糜烂。
痛彻心扉的疼让他浑身都在冒冷汗,他只能用力气发泄疼痛,没成想他胳膊稍一用力捆在他身上的绳索便开了。
怪不得刚才没觉得勒,原来某人都不舍得用劲。
裴迹把身上的缠着的绳子解开扔到地上,心情越发复杂。
为什么这么心疼我?
我到底哪里值得呢?
放弃我换一个不行吗?
楚听寒你怎么就非得在我这个枯枝烂树上吊着呢?
裴迹瞧着对面失魂落魄的男人,终究不忍心,很轻地叹了口气,默默走上前,抚摸着他弯下去的脊背,轻声说:“我不走了,我陪你。”
楚听寒颤抖的肩膀一瞬间静止,他陡然抬起头,用一双染着湿意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瞧着裴迹:“真……真的?”
眼神像街边讨饭的小流浪猫一样,裴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要破功了。
裴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恨自己心软,也恨对面这个人拿着垃圾当宝贝。
甚至连捆绑的时候都不多使点劲儿,他挣扎了没几下就开了。
楚听寒走后,裴迹再一次陷入了无尽的迷惘。
“嗡”他手机响了一下,收到了一条陌生人的短信。
[别忘记你当初说过的话。]
裴迹只花了不到一秒,就知道这人应该是楚听寒的经纪人吴谦。
也就只有吴谦会在这个时候给他发短信点醒他了。
这条短信很合时宜,再次扶稳裴迹动摇的心。
仅靠他一个人离开怕是不行了,他搞不定楚听寒,也搞不定自己的心软。
必须要找个人帮他,人选显而易见,只有吴谦最为合适。
他与吴谦暗中联系,吴谦说会帮他引开门口的保镖,又说在不远处给他准备了一辆车,车钥匙就藏在别墅左边的绿化带里,嘱咐他尽量快点行动
只是裴迹没想到,巧合总是越来越多,他要走到那一天,楚听寒来了。
这次楚听寒虽然表现的异常冷静,但做的事却极其不冷静。
楚听寒刚进门便直视着他的双眼,郑重道:“我们去结婚。”
裴迹一怔,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楚听寒像是认定了什么,语气笃定,又像是提醒:“你那天说你不走了,你要留下来陪我。”
裴迹微皱起眉。
这和结婚又什么关系?
怎么如此突然,甚至连表白谈恋爱的流程都没走,便直达最后一步。
裴迹没应声,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望着他。
楚听寒立刻明了他的想法:“你不愿意?”
裴迹用沉默回应。
楚听寒急步走到他身前:“为什么?”
裴迹盯着楚听寒的眼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楚听寒脱口而出:“我很清楚,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顿了顿,他吐字缓慢清晰再一次向裴迹证明:“我要和你结婚。”
裴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把他从自己面前推开:“不行。”
楚听寒直接抓住他的手,让他进退不能:“为什么?你说过你要陪我的。”
难不成当时只是为了哄我的,现在都不做数了是吗?
裴迹试图挣脱,可他越想挣脱,对面的人遍抓得越紧,他实在没办法,只能无奈用言语警醒:“你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吗?”
不等楚听寒回答,他便兀自回复:“意味着咱们以后荣辱与共,命运相连,再也不可能分开了。”
楚听寒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虔诚开口:“我知道,我愿意的,小裴,我愿意。”
如果这是婚礼上的誓言,换一个身份,裴迹会立马为他戴上戒指,温柔地亲吻他的手背。
但没有如果,现实中,他的身份注定了他只能带着楚听寒无尽的指责与谩骂。
荣辱与共……他哪来的荣和楚听寒共享呢。
“楚听寒,你要和我结婚?你居然想要和我结婚?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我早在两年前就塌房了,声名狼藉,所有人都在高喊着让我退圈,我不可能再起来了,跟着我只有辱哪有荣啊,你怎么要和我结婚呢?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我考虑清楚了,我,楚听寒,要和你结婚。”楚听寒紧握着他的手,几乎要将他的手心嵌入到皮肉里,隔着一层皮骨裴迹甚至能清楚地感受着他心脏的搏动。
裴迹一狠心用劲浑身的力气终于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可是我不想和你荣辱与共!我不想和你结婚!我不愿意!”
说这些话的时候,裴迹的眼皮都在颤抖,眼圈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逐渐泛红,悲痛的情绪如潮水般突然从心间涌出,他只能紧咬着下唇,不让自以为精湛的演技破功。
楚听寒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像是意识道什么:“……你故意气我的是不是?”
闻言,裴迹的眼神忽然变了一秒。
就这一秒让楚听寒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你怕连累我对吗?你怕荣辱与共的关系毁了我是吗?”
是啊,对啊,楚听寒,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纠缠着我不放呢,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拼出来的名与利都不要了吗?!
裴迹在心里想着,也没想到楚听寒会给出一个犯傻的固执回答。
“我告诉你,我不在乎,什么名和利我通通都不在乎,只要你是裴迹就够了。我既不缺名,也不缺利,我的生命里只缺一个你,我只要你。宝贝小裴,跟我结婚好吗,给我一个和你荣辱与共的机会可以吗?”
“你看你又不说话,我猜对了是不是,你要走就是因为怕连累我是吗,行啊,既然怕连累我那为什么要给我发那封匿名邮件,里面的那三首歌是你写的吧,你走了,我在词曲那一栏署谁的名呢?你连你的心血都不想要了吗?”
“你别总担心我行吗,我不觉得你是累赘,和我结婚,我带你翻盘,我帮你从困境中走出来,你不可能连累我的。”
“就算真的有,也没关系,风评我能逆转一次就能逆转第二次第三次,可是你呢……你走了,你还会再回来吗?”
这是裴迹这辈子第一次听楚听寒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都是字字泣血的肺腑之言。
裴迹仰头捂着脸无力地笑了一声。
傻瓜啊,天底下最大的大傻瓜!
你到底图什么啊?我身上到底有哪一点值得你如此掏心掏肺呢……
片刻后,裴迹颤抖着伸出左手,轻抚了一下他的脸颊,用一种对方根本看不透的复杂目光凝视着那双包含深情的泛红眼眸,喃喃道:“别傻了……”
“爱情源于新鲜感,新鲜感维持不了几年的……”
下一句话令楚听寒如坠冰窟,因为他听见裴迹说——“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裴迹虽不觉得他对楚听寒的感情是新鲜感,更不觉得楚听寒对他的感情也来源于新鲜感。
但是他怕在未来的某一天对方会后悔。
就像他养父母一样,抚养他十多年,到最后不也还是后悔了,将他狠心抛弃,竟没有一方愿意要他
不过在楚听寒这儿,他不怕楚听寒抛弃他,他只是怕未来的每一天会在楚听寒的脸上看到如养父母一样悔恨厌恶的眼神。
那种感觉太痛苦了,这辈子他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我不喜欢你了,楚听寒,你放我走,行吗?”
“不喜欢”这三个字像一枚针深深地扎进楚听寒的胸膛。
不喜欢我,那你喜欢谁?
大学时期天天跟在你身边几乎形影不离的吕奕吗?
还是什么其他人呢?
可他没有再对有关喜欢的问题穷追不舍,看上去似乎有那么一丝被惹急后的愤怒:“好啊,好得很,不想和我有联系,呵……行,从今往后,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没关系!”
他愤然转身,可走到门前即将要迈出别墅大门的时候忽然停住脚步,沉默片刻后,他全身的力气又被抽走,自欺欺人自己也分不清真假地无力开口道:“你心里有一个结,我等你解。”
楚听寒走后,裴迹听着钟表咔哒咔哒转动的声音,枯坐一夜。
在太阳即将升起的时候,他收到了吴谦发来的消息。
吴谦:门口的保镖已经被我支开了,楚听寒今早的飞机,要回国外,短时间内不会再回国,现在就是你实现承诺的最好时机。
几分钟后,他又收到一条消息。
吴谦:我知道你不甘心,不想从他身边离开,但你得到的已经够多了,我实话告诉你吧,他在很早之前就替你付清了违约金,一千六百万,我认为这个金额足够了。
裴迹捏紧手机,死死地盯着那个数字。
一千六百万……
一千六百万啊……楚听寒人傻钱多是不是?
我连这个零头都不值,干什么要替我花这么多钱。
本来欠楚听寒的感情就还不清了,现在又出现一笔巨额的欠款。
一千六百万,这让他怎么还。
就算把他拆开卖,把十六个他拆开卖十六次,都未必能还得上这些钱。
怎么还啊……
“嗡”他的手机又震动了一次,他以为是吴谦在催他走,一边麻木地起身向门外走,一边打开手机查看消息。
等他看清屏幕上的内容后,却忽然怔住了。
发消息的人并不是吴谦,而是养母姜雪华。
姜雪华:阿迹,我回A市了,你还好吗?
姜雪华:妈想你了,有空出来和我吃个饭吗?
这么多年,裴迹唯一看不透的就是姜雪华对他的感情,姜雪华抚养他长大,和他以母子关系相处十多年,可却在和养父离婚后说养他不是她的本意,她从来都不想要他这个儿子,狠心将他抛弃。可几年后,这位失联许久的母亲却又重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隔上几月就会对他嘘寒问暖,送他吉他,送他鲜花,就如同现在她又说自己回来了,想他这个儿子,想要见他。
这份母爱里夹着着复杂的感情,不论怎么看都极其的别扭。
裴迹也说不清楚,姜雪华究竟是恨他浪费自己的年华,恨他使自己被困在家庭里,还是有那么一丁儿慈爱的亲情在呢。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如今占据他大脑的最重要的想法便是养父母离婚后财产分割,各自创立了自己的事业。
姜雪华在他大学毕业时说要送他一套A市市中心的大平层作为礼物,算算价格差不多有几千万刚好够还楚听寒的钱。
只不过当年他没收,但现在……他不得不再去问她当年的承诺还作数吗。
想到这,裴迹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不想这样做的,他不喜欢欠任何人的人情,可他欠楚听寒的太多太多,爱情已经没办法还了,金钱总要还上吧。
至于姜雪华那套房子,他以后再慢慢还。
若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会拆东墙补西墙,拆的还是他当年倔强要强始终不愿意接受的东墙,显得他这些年的坚持尤为可笑。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还上楚听寒的钱,让他干什么都愿意。
裴迹赶紧出门,找到绿化带里的车钥匙,开车去找姜雪华了。
A市机场,楚听寒心不在焉地推着行李向前走,手里的机票已经被他捏皱了。
他的步伐越来越慢,最终还是没能放下某个人,在大厅角落站定,拿出手机再次拨打那一串电话号码。
“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播……”
这是他今晨第十次给裴迹打电话,但这十次呼叫无一例外全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手机屏幕上显示现在是早上六点半,冬日的太阳仍未升起,楚听寒透过机场的玻璃向外看,天空仍旧黑暗。
几小时前,他才与裴迹大吵一架,数次没能接通的电话让他摸不准裴迹究竟是不想接他的电话,又或者仅仅只是因为时间太早他还没能起床,在睡梦里没有听见电话铃声。
虽然不想承认,但楚听寒觉得大概率是前者。
他忽然后悔,后悔昨天不该对他说这么重的话,更不该说什么是死是活都和自己没关系。
如果有一天裴迹死了,那他的心也便随之而去,彻底停止跳动。
他知道,他的世界里没有什么都可以,但唯独不能没有裴迹。
距离登机时间还剩不到十分钟,托运和安检都还没有完成,吴谦看他怔在原地盯着手机出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不论什么事情都不如此刻赶紧过安检登机重要,时间紧迫,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吴谦拍了拍他的背:“小楚,走了,再不走咱们就赶不上飞机了。”
楚听寒依旧无动于衷,在吴谦不解的目光中他再一次拨打了裴迹的电话。
他想说昨天那句话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想让他好好活着,陪着他好好活着。
他想说声抱歉,是他昨天太激动了才以至于口不择言。
这次他去国外短时间内回不来,他们很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见面了。
楚听寒听着漫长的呼叫声身体的温度慢慢冷下来。
小裴,我亲爱的学弟,我的宝贝,你能不能来机场送送我呢……
或者让我听听你的声音也行啊。
可是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是在生我的气吗,可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在国外真的好想你,无时无刻不想见你,可我没想到这次回来我们只剩下争吵,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聊一聊,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你的笑了。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呢?理理我行吗……
“小楚,还有五分钟就要停止安检了,咱们真的来不及了,有什么话等下飞机再说行吗?如果咱们赶不上这次飞机,那颁奖典礼咱们就去不了了,这个奖以前从没有颁给过外国人,人家主办方这次可是为你破例了,你不能不去,如果咱们迟到了,没有亲自出席颁奖典礼,不就等同于打主办方的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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