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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王孙(公子轻尘)


刘琸眼睛闭着,唇角勾起笑,“这种事不好吗?和心爱的人做这事,是天底下最快乐的事情。我只愿将来能天天和你做这事。就算我们老到做不动了,也要日日都亲你吻你,把你抱在怀中不放手。”
阮韶靠在他厚实的胸膛里,听到的话带着胸腔里的嗡嗡响,不禁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愿不愿意?”
“所以,我说会等你。”
沉默了良久,就在刘琸以为阮韶睡着了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你知道的,我娘是我爹的外室。我娘就是这清江十里荷乡上的一名采莲女,家里世代居住在水边。那年我父亲进京赶考,金榜题名,约了同窗一起来游江赏莲。我娘和几个姐妹撑着采莲蓬的小船从旁边经过,恰好我娘正在船头唱渔歌。我父亲听到望过来,和我娘对上了眼……”
阮韶轻笑一声,“小时候,无数次听我娘说他们的相遇,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刘琸低声问:“后来呢?”
“后来,无非就是书生和采莲女的一段风流韵事。一来二去,我娘就有了身孕。她欣喜地告诉了我父亲。可我父亲高中后就在京城里结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名门闺秀,却不肯让我娘进门。我父亲要依仗岳家提拔,选择了辜负我娘。我娘做了外室,生下了我和我妹妹。吃穿用度上,父亲倒是没有亏待我们,只是一年里,他只能来探望我们一两次,每次住一两日就走。”
阮韶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就像没有父亲似的,在这里长大,小时候性子其实很野,捕鱼打鸟,撑着小船到处跑,不爱听先生讲课,总把我娘气得不行。什么两国纷争,什么战败求降,什么质子,都于我没有半点干系。然后忽然有那么一天,父亲突然派人把我们母子三人接到了京城里。父亲和大娘诚惶诚恐地对我说,四皇子要送去大庸为质,皇家点名要欧阳家的儿子做陪。大娘自然是舍不得送弟弟去的,父亲便想求我去顶替。”
刘琸听到这里,侧过身去,凝视着臂弯里的人。
阮韶陷在回忆里,眼神飘散,清秀的面容上并没有多少忧伤。
“大娘承诺会接我娘入府,给她侧室身份。这是我娘盼了半辈子的名分。大娘又承诺会待妹妹如己出,给她说一门好亲事。父亲又说,我替换了皇子,也是去享福的,照样能娶妻生子,只不过这世上,再也没有了欧阳清这个人——你当年不是问我真名吗?我以前叫欧阳清,清江的清,我娘叫我清儿。只是我做阮韶做得太久,倒是觉得这个名字好。欧阳清不过是个被舍弃的孩子,阮韶,才是作出了一番事迹的人。”
刘琸心里酸楚难当,把阮韶抱在怀里,吻着他光洁的额头,想分担一点他的痛苦。阮韶抬手搂住他腰身,把脸埋进他胸膛,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娘前年病逝,风光厚葬,妹妹则嫁了一个名门公子,现在已为人母。书信里说夫家对她很好,要我不要牵挂。欧阳家兑现了他们的承诺,我也兑现了我的。从此以后,我不再欠任何人,任何事。”
刘琸轻声问:“那你回来见阮臻,就是为了复命?”
阮韶呢喃:“我就是……想看看。想看看我为之付出一切的人,可还好。我和他相依为命地长大,他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全部的信仰。只要他一切都好,我的付出就没有白费。我也就,安心了。”
刘琸忍不住问:“那……我呢?我对你,总该有那么一点点意义吧?”
“我不知道。”阮韶说,“阿琸,你搅得我心乱。我见你就烦,可不见你,更烦……我总想,要从不认识你,至少,没有和你一起掉进山涧里,那该多好。”
刘琸苦笑:“我可不这么想。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数。我一直感激上苍让我们俩相遇,让我们一起跌进山涧。我看明白了我自己,便再也走不出来了。我只等你早日看明白你自己。”
阮韶没有回应。他疲惫地合上双眼,呼吸着刘琸的气息,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两人简单用了早饭,才撑着船离开了荷花荡,返回码头。
这一路上,阮韶都很沉默。刘琸想他也许还沉浸在身世的伤感里,便安慰道:“你现在人也回来了,回家后也可以去祭拜令堂。”
阮韶淡淡地笑了笑。
码头,他们原来搭乘的小客船泊在水湾,孩子跟着祖母正在船尾洗衣服。江上船只来往一片繁荣。
刘琸忍不住道:“皇兄若能看到这个景象,也该知道攻占越国已无可能。”
“这话,还需要你回去后向建安帝进言了。”阮韶到。
话说的在理,可刘琸听出了别的意思。
只见阮韶站在船尾,江上清风吹拂着他鬓边散落的发丝,眼睛受不得烈日微微眯着,一脸落寞。
“阿琸,我们该就此别过了。”
刘琸的心艰难地跳动着,越来越慢,好似苟延残喘的老黄牛。
“你……你早就想好了,是不是?”
阮韶点头,“我本来就没打算真要挟你去和阮臻和谈。建安帝猜忌心中,就算你是他同母弟弟,擅自谈和,也会落个谋反的口实。况且,这道理你也明白,你本也不会随我去见他的,是吧?”
刘琸苦笑,“我本打算陪你到帝都再走。”
“我已经联系了我的人,他们会在京城码头接我。”阮韶望着刘琸,轻声道,“所以,在这里道别,是最好的。你从这里往北走,回大庸也很近,更无需冒险翻山。沿途很多城镇,借可打尖歇脚,你只用装作江湖人,便可……”
身子蓦然被拥入怀里,贴在滚烫的胸膛上,那里剧烈起伏着,心跳砰砰可闻。
下巴被抬起来,温柔地吻落下,柔软的唇瓣贴在一起,辗转厮磨。
这个吻绵长缱绻,极尽浓情爱意。良久,唇舌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阮韶面染薄红,双目湿润,微微喘息着,身子已似水一般软在刘琸怀里。两具身体紧紧相贴,没有一丝缝隙。
刘琸脉脉凝视着他清俊如玉的容颜,手指描绘着他面上轮廓,道:“若不是你我都有太多羁绊,我真想就这样把你扛起来,带你回大庸去。管你挣扎也罢,哭闹也罢,都不放手!”
阮韶嘴角轻弯,道:“你总是这么霸道。”
“心爱的人都得不到,我还要其他的做什么?”刘琸口气倨傲,又慎重道,“我回去后,会尽我所能劝说皇帝和谈。等局势定下,我就奏请回藩国。我等你来找我。不论多久,都等你!”
阮韶点了点头。
江水滔滔,船已经驶上中流,顺水而下。
阮韶站在船舷,扶着栏杆朝岸上眺望。
那高大的蓝色身影,衣袂翩翩,伫立码头上,与他遥遥相望。
隔得那么远,他都能感受到对方炽热眷恋的目光。这目光烧灼得他浑身热得发疼,心也跳得无力了。
待到那蓝色缩为一个小点,被别的船只遮掩,再也看不到,阮韶才松开手,缓缓滑坐在甲板上,浑身软得像是被抽了筋去似的。
小孩子又走了过来,伸手递上一颗花生糖。
“小哥哥,你哪里疼?”
阮韶茫然,“我怎么了?”
孩子说:“你哭得好厉害。你又被坏人欺负了吗?”
阮韶一抹面颊,满是冰凉的泪水。
苦涩地笑,阮韶道:“没人欺负我。我只是……心里太疼了……”
孩子不懂那么多,因为他只有屁股疼过,手疼过,心是什么?怎么会疼?疼了不会死吗?
一路和小哥哥为伴的那个客官中途分别后,这小哥哥就一直郁郁寡欢,整日坐在床边望着江水出神,饭也吃得少了很多。
孩子听祖父母私下说,这小哥哥是在思念那个客官。他更是不明白了。
那人可坏了,总把小哥哥打哭,小哥哥怎么还对他那么好,给他撑船去看荷花,分别后还茶饭不思地想念他。
低沉的气氛一直持续到船抵达京城。
其实还未到京城码头,刚进京城运河,一艘黑漆金纹,雄壮威武的三层大船就已经等候多时。
船上旌旗翻飞,带刀侍卫严阵以待。一个中年大官乘坐小船到他们船上来,见了这小哥哥就鞠躬行礼,甚是恭敬。
小哥哥也一扫这两日的萎靡姿态,客客气气地对大官回礼。然后小哥哥就被接去那艘小船上去了。
大官的随从掏出一袋银子,递给了船家,道:“这是主人赏赐给船家的,有劳船家这些日子以来对我们公子的照顾。”
船家接了银子,忙不迭谢恩。那随从又问:“这一路上可还有其他什么事?”
船家道:“一路顺风顺水,十分太平。前两日阮公子还去了一趟清江看荷花,十分尽兴。”
随从点点头,满意而去。
船家却不敢停歇,立刻和老婆子调转船头,驶离的京城水域。
老婆子这才问丈夫:“当家的,为什么不和他们说另外一个客官的事。”
船家道:“你这糊涂婆子!那官船如此气派威风,却没挂一张旗号,来接人的那人分明是个太监。那是皇家的船呀!那个阮公子,明明就是个……说了,没准就要被灭口了……”
老婆子手一抖,险些打碎了手里的碗。
阮韶随着李桥登上了大船。
这内监对他恭敬却不谄媚,尺寸把握恰当,不愧是在阮臻身边伺候的人。
李桥延阮韶进了船舱,道:“公子请在此稍事休息,老奴去唤人来伺候。”
阮韶道声有劳,目送李桥出去。
船正缓缓开动,去何处,阮韶却不知道。
他其实对京城并不熟,当年被接来京城,关在家中学习各种礼节,随后就被和阮臻一起打包送去了大庸。
阮臻常给他讲京郊的桃花林,千雪湖,讲御园避暑山庄,讲京城芝麻巷里的各种吃食,阮韶全都不知道,只当故事听。
记得阮臻那时就说,将来我们回到帝都,我都要带你去走一遍。
他们总爱说将来,是个期望,也给自己打气。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个“将来”终于来了……
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搭在阮韶肩上。他把视线从窗外江景上收了回来,投向身后。
高大英挺的青年含笑看他,俊美儒雅,目光温存,是那么陌生,又是那么熟悉。
这一切都像梦。和刘琸分别是梦,这两日独处是梦,连阮臻竟然亲自来接他,也是梦。
梦里,阮臻将他拥入了怀里,手臂越收越紧,教他渐渐不能呼吸。那让他魂牵梦绕数年的嗓音就响在耳边。
“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船从运河驶入支流,进入皇家专用的渠道。两岸杨柳低垂,青草悠悠。
船舱内,轻纱低垂,遮挡着外面骄阳酷暑。
幽暗的室内,盛着冰的铜盆放置在床榻一脚,散发着清爽凉意。
阮韶被阮臻紧紧拥着,随他一起靠在床榻的靠垫里。
阮臻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话,阮韶安静地听着。
“……我们又等了数日,才接到消息,说你被救了回来,可随即又有消息,说刘琸将你带走,让你做了他的……我那时简直气疯了……”
阮韶抚上他的手背,轻拍着,无声安慰。
半晌,阮臻冷静下来,才继续说:“你在那边的每一天,我都很牵挂你。我一直都想接你回来,可你这人,总是那么固执。情报也不是非用你去弄,你何必……”
“都过去了。”阮韶说,“我现在回来了,不是吗?”
“是呀。”阮臻长叹,“七年了,你终于回来了。从今往后,再没人能欺辱你,再没有人能强迫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自由了。”
沉默了会儿,阮臻又问:“他对你,可好?”
阮韶低声说:“还行。我没有吃什么苦。”
阮臻的手抚上了他的腰带,阮韶挣了一下,就听阮臻说:“我只是想看看。让我看看吧。”
阮韶闭上眼,放松了身体。
腰带被解下,衣衫拉开,然后是里衣。胸膛袒露在空气里,轻微起伏着。胸乳上方,有一个铜钱大的十字伤疤,微微凸起,呈现着淡淡粉色。
那是当年的箭伤。
手指轻抚上去,然后是唇,带着潮湿的热气,久久贴在那处。
李桥带着宫人们守在船舱门口,大气不敢出地等着。
船已经停在了皇宫码头上,午后寂静,房里的动静清晰地传入门外每个人的耳朵里。
李松忍不住对李桥道:“师父,这韶公子到底是何人?还真有几手……”
“闭嘴!”李桥低呵,“胡乱嚼他的舌根,你不想要脑袋了?”
李松缩了脖子不敢再言语。
李桥自己心里也飞快地打着算盘。
他是阮臻童年大伴,阮臻回来夺位后,他就逃出皇宫跟着伺候他,对他是十分了解。
这么多年过来,阮臻身边来来去去也有不少人,但都不过是发泄消遣。
阮臻和皇后相敬如宾,临幸两个妃子都是草草了事。床上也都保持着几分冷静,直来直去,从不爱玩什么花样。
可如今临幸这韶公子,却像变了一个人,十八般武艺都拿出来了似的,光听声音就知道里面折腾成什么样。
能让皇帝花尽心思的人,又怎么能是一个普通人?
屋里一阵疾风骤雨,终于停歇。过了半晌,传出偶偶私语声,有人下床倒了茶水。
李桥正想着皇帝或许该叫人进去收拾了,结果须臾后,又有一声鼻音浓重地吟哦飘了出来。
旁的宫人都忍不住侧目。都是近身服侍皇帝的人,都知道皇帝不是个重欲之人,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对这个来历神秘的公子竟然如此热情!
“七年了……”阮臻总在他边呢喃这句,像句咒语似的。阮韶一听,身心都软了。
这是自己欠他的。沉浮之际,这句话浮现在了阮韶的脑子里。
欠了谁,为什么欠,他却没有办法思考了。
天边开始涌现彩霞时,船舱内的动静再度消停,李桥也终于等到了皇帝唤人进去伺候的声音。等待已久的宫人鱼贯而入,送进浴桶热水。
阮臻赤裸着上身坐在床榻里,大汗淋淋,却是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他膝上伏着一个人,昏睡过去般裹在被单里,只有一头乌发流泻出来,正被阮臻的手轻抚着。
“东西放下,不用人伺候了。”
李桥带着宫人退出去,又等候了许久,皇帝才再唤人进去,穿衣束发。
阮臻穿戴完毕,走到床榻边。
阮韶还昏睡着,阮臻也不想给他穿衣,只将他连着薄被一把抱起来,亲了亲他还濡湿的眼角,大步走出了船舱。

第14章
大越的泰安宫,阮韶只在幼年时来过几次,早已记不清模样,如今回来,也没有什么故地重游之感。
阮臻还不至于做得太明显,只将阮韶安置在供王公朝臣觐见休憩用的外庭,派了不少人手伺候着。
阮韶归来低调,也无需认祖归宗,日日就在宫里安静休息。
他第二日就见着了许书宁。两人做过几日假夫妻,倒是培养出几分真交情,重逢后有许多话要说。
许书宁是阮臻名义上明媒正娶的妻子,阮臻登基后,她就被封为皇后。
阮臻一直以兄妹之礼待她,将后宫交于她管。
许书宁非同寻常女子,有勇有谋,果断干练,是阮臻d 得力助手。后来刘嫔生了皇长子就去世了,阮臻就把孩子抱到了许书宁宫中养下。
“我并不想要这孩子的。”许书宁对阮韶道,“不是因为不爱孩子,而是我不打算在宫里待太久。我早就和陛下说过,等你回来,我也该走了。”
“走去哪里?”阮韶问。
“自然是追求我自己的归属!”许书宁略微羞赧地一笑。
阮韶明白了,“陛下怎么说?”
“你回来了,他整日乐得找不到北,哪里还顾得上别人?”许书宁嗤笑,“我和你说,做这皇后没意思极了。这后宫真真无聊,平日里不是管理吃饭穿衣,就是调教那些后妃姬妾。他们为了争夺陛下的宠,还会争斗打闹,有点儿事做。我又掺和不进去,像菩萨似地被供着,闷得都快发霉了。你回来了就好。以后常进宫陪我说话出游什么的,互相做个伴。”
阮韶失笑,“我是一介布衣,而你是皇后,哪里能和我过从甚密?”
“就快不是了。”许书宁神秘地挤眼。
当年换质子一事,众人私下都心知肚明,明面上却并不提及。
可是阮韶回来的消息走露出去,明知道他是个透明人,可还是有大臣为拍皇帝马屁,上奏请求给他封赏。
阮臻就等着这么一出,对外宣称阮韶当年于他有救命之恩,赐皇姓阮,封宁王,世袭罔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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