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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树银花(徐徐图之)


他问:“女生吗?跳什么的?”
同学答:“男的,不是很清楚跳什么。”
正说着,解弋来了。
“先别回头,”同学道,“新师弟在你背后看你呢,门口穿美拉德颜色外套那个。”
严柘早就习惯被各路师弟妹们瞻仰,停了几秒,才朝同学说的位置看过去。
新师弟对他笑了一下。
严柘把视线转了回来。
同学调侃说:“怎么样,把你都比下去了吧。”
严柘道:“也就那样吧。”
什么也就那样。
那身段,那脸,做抱枕的厂家如果照着师弟做一比一的等身,严柘绝对会买爆,买到破产。
严柘自问一生没怎么行善积德,可他还是得到了孔老师“发”给他的师弟。足见老天就是偏爱他这个天才。
他像得到了很喜欢的新玩具,每天都把师弟带在身边,平日里他看看书、练练功,带着新师弟,他看了更多的书、练功时炫了更多技。
师弟话不多,师弟很神秘。
在舞蹈学院当魅魔这许多年,魅魔本人头一次琢磨起:
如何才能魅到漂亮男同学。
如何把漂亮男同学魅得神魂颠倒。
等他觉得不太对劲的时候,晚了。
恶意魅人者,终被魅得更彻底。
寒假来临前的一天,夜里下了雪,早上很冷,路也不大好走。严柘去练功房比平时晚了十几分钟。
去的路上他还在想,这种天气,解弋应该就不来陪他练功了。
解弋在严柘的标准里是个懒人,或者说精力远远不像严柘一样旺盛。
他每天只能积极活动一定的时间,剩下时间里就像冬眠的小动物一样,只想缩在窝里发呆。
这只小动物还有安全焦虑,旁人靠近了他的窝,他就会紧张地发抖,如果把惊恐发作也类比成小动物行为的话,就是解弋小动物两眼一翻,原地昏成毛茸茸的一团。
到了练功房门外。
解弋来了,在等他。
还真像只小动物一样,蜷成一团坐在长椅上,怀里抱着羽绒外套,等得睡着了。
师弟没有练功房的钥匙,楼道里倒也不冷。
严柘叫醒他,他抬起头,分明是还没睡醒,有点发怔地看严柘,还跟做梦似的。
他长得真好看。
他自己好像不知道,别人因为他漂亮而盯着他看,他只会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惹人注意的事,不自在地躲开。
严柘听过好些同学议论,研一那个艺管师弟,长了一张做男做女都精彩的脸。
舞蹈学院美人很多。严柘不是太在乎美貌与否。
解弋很漂亮,这是加分项。
但假设他不这么漂亮,也没事,严柘甚至觉得他丑点也好。
丑一点,被严柘霸占着,也不会有人来抢。
“天天一早就等我,不累吗?”练功中途,严柘经过解弋面前,突然说,“明天早上别来了。”
解弋这时已经清醒了,他没有回答。
他以为严柘的意思,是不让他来了。
怎么,又要迎来一次新旧挂件交替时刻?这次是哪个师弟“得宠”了?
严柘的基本功非常扎实,技巧也非常之好,有些直要掀开牛顿棺材板的动作被他做来也是行云流水十分漂亮,连续放几个大招的时候,他就像一只没有脚的鸟。
这鸟又掠过了解弋的面前,说:“别这么早,八点半再来,九点正好陪我吃早饭。”
解弋又快乐了起来。
严柘鸟在空中翻飞,他的眼睛捕捉到了解弋的快乐。
他也快乐了起来。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没事就想摸摸解弋。
闲下来了,看不到解弋,就觉得缺了点什么。
解弋如果不冷不热不理他,他看整个世界都不顺眼。
他以为解弋师弟是小伯弟弟的贵替。
直到他发现自己在注意解弋的嘴巴,从嘴唇的形状,到舌尖的颜色。
如果不是及时发现并遏制大脑,他已经在思考里面的温湿度情况。
“……”
如果真的是看小狗,好像应该观察鼻子和舌苔。
“……”
正视自己吧严柘。
你会因为小伯弟弟被别人摸了下头,就发癫想把弟弟被摸过的毛剪掉吗?
你会为了讨好不理你的小伯弟弟,厚着脸皮去找几年都没联系过的人,讨要一节骨头?
最后,总不至于,你是想和一只伯恩山接吻,乃至交配?
“……”
小伯弟弟听到了,都得从小狗星跑回地球来,朝你吐口水,当年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一个死变态。
总之,总之。
在这个冬天,严柘等到了他的春天。
他情感空白的二十几年,也许就是一直在等待,为了等到解弋。
毕业前的最后几个月,和初恋在校园里谈一段甜蜜隽永的恋爱,给学生时代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算盘珠子打得好好的,也没想到真能崩一地。
怎么会有这种失误。
严柘想什么都没想过,他耐心等到的小男友,竟然真是个“小”男友。
让他对十八岁零三个月的男生下手……也不是不行。
让他和十八岁零三个月的小孩谈终身大事,这就不是很行。
小孩子并不是在过完十八岁生日那天,突然就能变成大人的。
严柘本人都是读研这两年多里,为自己做过了人生抉择,并为那些选择承担了或许没那么好的后果,才渐渐能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大人看待。
先不说小孩能不能负起对严柘的责任,严柘自己,也很难负起对小孩的责任。
无论是谁谈恋爱,再是山盟海誓,事实上没有哪对有情人能保证一辈子都保持相爱。
如果解弋像他自己说的,去年十九,今年二十,那严柘和一个二十岁的男青年谈恋爱,他没有心理负担,上天眷顾运气足够好,他们就能白头到老,运气不那么好的话,也许几年后各自安好,各奔前程,也有这个可能。
严柘很自信真有那种结果,他留给解弋的,也一定是足够美好的回忆,各方面都会是。
现在解弋“变”成了十八岁零三个月的小孩。
除了担心自己会伤害解弋,严柘也很怕解弋会伤害他。
这件事,真让严柘左右为难。
喜欢,当然还是很喜欢。
和真小孩谈恋爱,他又不大敢。
争议问题暂且搁置,等等再说……说不定等着等着,解弋就长大了,还是他的。
前提是他得把人看住了。
过完年,回到学校,毕业大戏正式进入排练阶段。
严柘又遭遇了一个重大问题。
暂定名《凤凰》的作品,严柘作为C位凰,按照编导要求,舞蹈技术上的呈现完全没有问题,其中几个高难度动作,也是在第一次排练中,他就能很好的完成。
排练几次后,意外出现了,编导组的一位女同学首先提出了意见,她认为严柘在舞台上,有些地方的表现,好像不大对。
严柘大为疑惑,哪里不对?
在后面几次排练会上,又有其他人也表达了同样的声音。
一只独自栖息的凤凰,有天一时兴起,从梧桐上飞下,在湖畔饮水,清理自己华丽的羽毛。
它在水中照见了自己的影子,为自己的美丽而欢喜,而骄傲。
这时湖畔来了一只小凤凰。
映在水中的影子,难分彼此。
凤凰围绕着小凤凰起舞,小凤凰也为它倾倒。
凤凰要小凤凰随它回到梧桐上一同生活。
小凤凰却飞走了。
凤凰留在湖畔焦灼地等待。
又来了一群凤凰,与凤凰为湖畔领地发生争斗。
最后凤凰间言和,恢复了和平。
凤凰群在湖畔住了下来。
最初的凤凰不想再回到梧桐上去。
凤凰群离开了湖畔。
只留下了原本就独栖梧桐之上的凤凰。
它看着湖水中自己的影子。
夜幕降临,影子从湖水中走出,与凤凰共舞。
按照编导组所说,这是一个很多隐喻的故事,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民族融合和发展,战争与和平,人类的征程是星辰与大海……
“我完全是按照你们的编创剧本跳的。”严柘只能说。
编导组同学们面面相觑。
组长作为代表被推了出来,和严柘好好谈了这个问题。
当面指出大魔王在舞蹈表现力上有所缺失,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到了再排练,严柘表现出来的,还是“不太对”。
严柘专业上领悟力一绝,已经明白了问题所在,解决起来很难。
那些隐喻,之所以是隐喻,有的人能看出来,有的人不能,有人认同,有人就觉得扯淡。
艺术作品就是这样千人千面的载体。
严柘的问题在于,他明白了某些不是隐喻的桥段要表现什么,但他表现不出来。
他这只凤凰对小凤凰起舞,是鸟类求偶。
两只凤凰一道起舞,是鸟类交配。
凤凰邀请小凤凰跟它一起去梧桐树上,是求婚。
严柘两眼一黑又一黑。
他表现得不对,因为这些东西,他根本不会。
编导组组长为了鼓励他,说:“凤凰失恋那段,你表现得就很好啊。”
小凤凰飞走,凤凰痛失所爱。
严柘笑不出来。
因为没搞到小师弟,他这老凤凰也就是半失恋的状态。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无可争议的技术流天才。
搞了半天,他怎么还是个体验派。

第13章 八方为难
参与创排《凤凰》的同学们,早已共同掌握了一个组内烫知识:严柘有了一个crush。
发现这事的契机,是有同学看到了严柘平板电脑的壁纸,他自己两指比心的自拍,在他身后几步外是一片花海,有个人正俯身看花,将将被严柘放在他手指比心的“心尖”上。
因为镜头没对焦到后面,这位身穿粉色冲锋衣的crush只有一个虚化的侧影,看不出是谁。
同学们对crush的身份猜测,暂时也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不过没证据又怎么了。
大家都是研三生,其中多的是和严柘已经认识六七年的老友。
谁还不知道,这老凤凰近半年来,是在对着谁开屏。
现在这舞,跳来跳去跳不明白,严柘自己愁得睡不着,同学们也愁得各有千秋,有的嘴巴长泡,有的满脸爆闭口,有的听到《凤凰》配乐就开始揪着头发嚎啕大哭。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还是编导组组长,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声音,“我已经四天上不出大号了!”
同学们恨不得当场聋了。
严柘对《凤凰》有着绝对的不可替代性。
这个舞蹈中有很多高难度动作,在编创筹备阶段,就已经是为了他在量身定制。
这一届当中,只有严柘有这个实力,能在这长达两小时的舞蹈表演中,把那些完全就是为A角炫技而创作的动作,毫无纰漏地呈现。
假如不得已真要换角的话,凤凰的高光动作,至少得拿掉一小半。
大家“密谋”几次,又派出编导组组长去找严柘谈了谈。
组长传达了《凤凰》全体的意见:
“你不明白要怎么表现那些情绪,就是因为没经验,经验是可以通过实践来获取的,对不对?”
“我们是隐隐约约听说过,你是不是有个crush?”
“那为什么不去实践一下?”
“别拒绝的这么干脆,你都还没试,怎么知道不行?”
“什么不行?怎么不行了?”
严柘道:“真不行,我们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说的是年龄差,这在他和解弋之间几乎形成了代沟(*他自以为的)。
组长本来以为两人在搞暧昧,只是搞得久了点,才迟迟没推进正题。
因而他对严柘这话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半天,震惊道:“小师弟喜欢女的啊?”
严柘差点喷了。
人人都知道他喜欢小师弟吗?
那解弋自己,知不知道?
正月在他家里,他的房间比客房大些,阳光也比客房里要好,不出门的时候,他常叫解弋到他房间里去玩,后来解弋就会主动来,敲敲严柘的门,再从门边露出一双狗狗眼,眨巴眨眼地,看严柘在房里干什么。
严柘房间里只有一张电脑椅,他自己坐了,解弋就只能坐在他床上。
刚开始解弋还只坐在床边边,来的次数多了,熟了,解弋才慢慢不那么拘束。
他会在严柘的床上玩手机,看严柘的相册,看严柘的书,玩严柘房间里那些很旧的小摆设,有时候玩得开心,会在床上滚来滚去。
他最常做的是甩脱了拖鞋,趴在床上玩,两条小腿翘起来,一摇一晃,睡裤和袜子之间露出两节脚踝。
已经知道他是个小孩的严柘,常常一边觉得小师弟真是太可爱了,一边觉得会这么可爱,不正因为人家就是可爱的小朋友。
严柘的妈妈还悄悄问过严柘,走到什么进度了啊?
严柘要疯了,能有什么进度?在看到解弋身份证那天就404的进度。
回学校的前一天,一家人出去吃饭,解弋陪严柘的爸爸喝了一杯,当地52度的醉明月。
不是,这小孩喝过酒吗就一口闷了?
幸好严柘眼疾手快拦了一下,不然这小孩还打算多喝几杯。
果然回家后,解弋就脸红得不正常,打游戏打得乱七八糟。
正打野呢,解弋的英雄在草丛里上下左右的散步。
你在遛狗吗宝宝。
遛狗的解弋突然问严柘:师兄,我们是什么关系。
刚才还吐槽解弋,这下严柘打得比他还乱七八糟。
解弋人家还在草丛里安全地溜达,严柘自己已被对面蹲草的扫了。
什么关系,什么关系什么关系什么关系。
带你回家过年的时候,是应该带你回家过年的关系。
是想要发展成蜜雪冰城的关系。
我是你的师兄,你是我的老婆。
想要的本来是这种关系。
“你是我的小师弟,”严柘悲伤的无以复加,他勉强记得住自己应该是这么回答的,“别想太多。”
他还很有师兄模样的去摸了摸小师弟的头发,感觉到解弋的额头和脸颊都很烫。
就是喝多了吧。才会忽然问这种问题。
等回到学校后,解弋又对他爱理不理,和在他家时完全两模两样。
严柘自己心里有鬼,遭到解弋冷待,也觉得合情合理。
何况解弋本来也是待人不怎么热情的性格。
两个月过去,如今已经四月份了,被组长这么一说,全世界都知道他严柘喜欢解弋吗?
严柘这才恍恍惚惚,正视起了回忆里不寻常的信息点。
那天,解弋问那个问题,他以为解弋是酒精上头,才鼓起勇气问了那么一问。
解弋肯定喜欢他,他当然知道。
撩没撩到人,他自己能不清楚吗?
他当解弋问那个问题的动机,是想要他主动向解弋表白。
他不想和小朋友恋爱,他拒绝表白。
所以他说,师弟你别想太多。
但是他好像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情况。
就是有没有可能?那个问题,它不是一个问题,那其实是解弋独特的表白方式。
师兄,我们是什么关系。错了。
师兄,我喜欢你,请和我发生关系。才是正解。
“……”
银瓶炸裂水浆迸。严柘一下子飘飘然起来。
师弟是有多喜欢他啊?
那么害羞的解弋,对他说了这么大胆的话。
“……”
铁骑突出……等一下再骑。严柘忽又懊恼起来。
他那不是自己以为的,拒绝了对解弋表白,真相是他拒绝了解弋的……求爱?!
解弋真的好爱他。
他也因此,觉得自己更喜欢解弋了。
可是解弋还不到十八岁半,这真能谈吗?
谈了真能发生关系吗?太小了,解弋宝宝还是个小宝宝。
严柘本来还只左右为难,现在上下左右东西南北,八方为难。
摆在他面前,还新增了一个巨大的诱惑因素。
为了跳好《凤凰》,他需要去体验一段真正的爱情。
艺术家们总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
明明很想求偶,也超想交配的是严柘本人,他要先把一部分责任甩给舞蹈。
午饭时间,解弋到食堂去买了瓶酸奶,拿着出来,找了个阳光明媚的地方,坐下喝酸奶,晒太阳。
严柘发消息给他,问:在哪,来二食堂吃饭。
解弋回:吃过了。
严柘:陪我吃。
解弋不想去。他开始编借口。
解弋:我已经快到家了,就不回去了。
严柘没有再发新消息来。
解弋咬着黄桃酸奶的吸管,把吸管咬得坑坑洼洼,不想去陪严柘吃饭,看到严柘就伤心。
但又忍不住去想,严柘叫他他不去,严柘肯定就会找别人一起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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