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击,三效合一。
屏障应声而碎,冷风顿时夹裹雨水冲入殿内,吹散温香暖意,带来几分冰凉水汽。
被挡在外头的五道传讯灵光如蒙大赦,滋溜窜进去。
正在兴头上,合欢宗宗主大为愤怒,气势汹汹冲出去,见到来人毫不犹豫使出十成功力,欲一掌取人性命。
金鞭比他更快,动如灵蛇,瞬间抽上去,雷光炸亮,皮开肉绽,浑身发麻。
不等他缓过来,下一鞭就来了。
啪啪啪……
鞭子抽打声连绵不绝,一声还比一声响,几息间合欢宗主被抽成血葫芦,遍体鳞伤,最后一鞭子将人卷起,重重撞到大殿柱子,滑下来摔在雨水中,血水染红一片。
落雷径直劈在大殿之顶,炸开刺目的雷光。
殿内众人犹如被掏了老窝的鱼群,对挑衅者发起总攻。
黎采玉挥动鞭子,以横扫千军之势抽翻众人,瞬间哀鸿遍野。
一个人衣衫不整可能是巧合,一个一个全都衣衫不整,糜乱荒唐,显而易见没在大殿里搞正经事。
难怪能和合欢宗宗主玩到一块儿,果然是臭味相投,物以类聚。
三下五除二一通狠抽,除了黎采玉,没有第二个站着的。
指尖金鞭散去,黎采玉踩着血水走到合欢宗主面前,用力揪起对方头发,“今日上门有个不情之请,想向宗主讨个人。”
合欢宗主吐出一口血,雷光电的他外焦里嫩,鞭子力道千钧,抽的五脏六腑都伤不轻,浑身经脉犹如被蚂蚁啃咬,痛不欲生。目光艰难落到来人面上,试图分辨是什么人。
半晌无果,不是他知道的任何一个人。
“昨晚宗主对着他大放厥词,可还有印象?”黎采玉语气核善,眼神核善。
这一句不亚于惊雷,炸的合欢宗主瞳孔剧烈收缩,终于知道今日这场劫难从何而来。
那人贴身戴了一颗宝珠,被他随手捏碎,意识到是联络所用时,他极为不屑。宝珠品质低劣,不过是年少时一个念想罢了,玄琼仙尊若还有能求救之人,怎会沦落至此,连吾元宗都放弃了他,余生再无半点指望,不过是熬日子罢了。
昨夜狂言记忆犹新,言犹在耳,今日索命的死神便顺着线索找过来。
他面色惨白,雨水打湿全身,看起来格外狼狈,一阵阵寒意窜入四肢百骸,遍身冰寒。
“吾元宗才是真正欺辱玄琼仙尊至深,明知他座下三个孽徒以下犯上,却因为仙尊如今修为尽失,不愿为个废人自损战力,睁只眼闭只眼……”合欢宗宗主喘息,血液从唇角溢出,每个字都像在吞刀片,“魔尊上门讨要,贪心利益把他推出去……本座不过是替魔尊调·教……”
悄悄蓄力,趁机一掌击在黎采玉小腹,眼中迸**光变得凶狠,口吐鲜血放出狠话:“阴阳交欢掌,中者……”
狠话戛然而止,双目瞪的老大。
黎采玉轻描淡写:“宗主是修仙界的老人了,何必大惊小怪。修仙者能把剑收到体内,把各种奇怪的法宝收进体内,区区三件套不足挂齿。”
年轻人气血旺盛,锻体修士更是血脉偾张,浑身使不完的劲,老影响状态,黎采玉想着反正修仙用不上,还有可能成为弱点,就研究了下收进体内沉眠。他只想要强健的体魄,这下副作用也没了,完美。
“就算没有闭日神功,你的阴阳交欢掌也破不开我的金光和肉身防御。”
话音落下,黎采玉用力扇合欢宗主一个大耳刮子,脸立马肿了,吐出三颗牙齿。
“你不喜欢这样跟我说话,那就换个方式。”
“1000减7等于几?”
“……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玄琼仙尊的爱慕者沾过他身的不少,只要能拿出叫吾元宗动心的代价,根本来者不拒……”合欢宗宗主颤抖,声音漏风,说话断断续续,疼痛难忍。
黎采玉用力咬了咬,腮帮子发酸,“这种秘闻你怎么知道?”
合欢宗宗主艰难咽了咽口水,怕被误会是自己故意泼脏水,慌张道:“都是真的!与本座好过的道友不计其数,多少愿意给点面子,床第间说点私密消息,无意间透露出来!”
“他道自从玄琼仙尊失去修为,在吾元宗的地位一落千丈,被座下三个孽徒软禁,再没有公开露面。有一爱慕者主动去探望,意外撞破,事后再次寻了个机会,趁着孽徒都不在上门探视,在……当场恼羞成怒,强要了他。”
“仙尊的住处清净,旁人轻易不会去,事发时无一人能救他。那人得逞后,向吾元宗奉上赔礼,声称一时失态冒犯仙尊,还望见谅。他身份不俗,有家境有地位有实力,态度诚恳,这种事情宣扬出去吾元宗面子上不好看,且仙尊以身补天窟,正是最受天下道友敬仰的时候,不能叫闲言碎语毁了吾元宗的名声,就……就把此事捂了下去。”
“之、之后仙尊的爱慕者便一一上门,都是借着拜访的名义单独去见,事后奉上赔礼,一来二去……只要没人说 ,谁知道他们是去拜访,还是做别的什么,仙尊住处没别人,吾元宗睁只眼闭眼,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一个注定要死的废人,跟送上门的大把资源……就当是仙尊最后为宗门做出的贡献……”
合欢宗宗主剧烈颤抖,仿若筛糠,冰冷暴烈的杀气犹如暴风席卷,连雨水都被扭曲了,无法落到这片地方。
从昨晚起黎采玉就感到有一股邪火往天灵盖窜,现在更是火冒三丈,烧的脑瓜子嗡嗡作响,脑浆像岩浆一样蠢蠢欲动。忍了又忍,怎么都压不下去,憋的一张脸精彩万分,杀气四溢,眼神格外恐怖,“宗主的相好嘴巴挺大,跟你说这种事情!”
“是当做笑话讲给本座听……嘲讽吾元宗真不愧是东洲最强三派之一,懂怎么创造利益,玄琼仙尊如今这个处境,就是说了也是自取其辱,闭口不说反倒能保留一点尊严……后来魔尊把人送来……说仙尊骨头太硬,让我给松快松快,叫他知道不想吃更多苦头,就学会低头,好好学学伺候人的手段,说不定改走合欢道能创造奇迹,重拾修为,逆天改命……”
合欢宗宗主越说,声音越低,黎采玉的眼神已经恐怖到极点,仿佛能当场活活掐死他。
“那魔尊是怎么把人接出来?用的受邀出门为借口?”黎采玉狠狠磨牙,发出咯吱咯吱声。
合欢宗宗主慌忙点头,“大、大概如此……”
黎采玉憋在心头的邪火濒临爆炸,光是听别人讲就已经这样炸裂,根本不敢想亲身经历会是多么绝望。
他们如此肆意妄为欺凌羞辱,就是因为觉得无人会为他出头,每个践踏者都身份不凡,为了个废人跟他们拼命不值当。
吾元宗睁只眼闭只眼,孽徒以下犯上睁只眼闭只眼,访客撒野欺辱睁只眼闭只眼,魔尊将人带走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睁只眼闭只眼,装聋作哑,利益就会自己跑到口袋里。
外人谁能想到会是这种内情,还以为关系多么好,修为废了还有这么多痴心不悔的有心人,患难见真情。
“吾元宗,好样的!”黎采玉一字一语,齿缝嚼碎每个字咽下去。
合欢宗宗主牙齿打颤,恐惧的滋味深深笼罩他,钻到每个毛孔里,“本座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求前辈放过……我只是听从魔尊的指使,不得不替人办事而已……绝无半点欺辱仙尊的想法,我也是被迫的……!”
“一切起因都是吾元宗!若是他们早早处置掉以下犯上的孽徒,仙尊焉有这等奇耻大辱!”
合欢宗焉有今日之祸!!
黎采玉怒极反笑,阴恻恻道:“宗主这么快就把自己昨晚说过的话忘记了?”
合欢宗宗主瞳孔剧烈收缩成针点状,骨头断裂的咔嚓声如约而至,“啊啊啊啊啊啊!”
他惨叫,他哀嚎,痛到极致。
这是被捏断的第五十六根骨头。
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和雨水混合到一起,剧烈喘气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快要死。修仙者生命力顽强,格外耐造,被捏断这么多根骨头还能口齿清晰的说话,可见果然不假。
以合欢宗宗主的修为,他还能承受更多。
“才这个程度你就受不了了?合欢宗宗主不过如此,区区五十六根骨头,跟全身的骨头比起来才四分之一多一点而已。”
【才这个程度你就要受不住,玄琼仙尊不过如此,区区合欢修士,不及仙尊魅力的十分之一。】
“我还有更多好玩的手段,想叫宗主见识见识一番!”
【明天还有更好玩的游戏,想叫仙尊见识见识一番!】
合欢宗宗主呜咽,涕泪横流,一塌糊涂,用仅剩的力气摇头,语无伦次,“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冒犯仙尊,不该欺辱践踏仙尊!不要!不要!住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传出老远,被抽翻在地的众人瑟瑟发抖,满面惊恐,犹如遇见凶兽的鱼群挤在一起,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狼狈不堪,哪里还有高华显贵应有的风采。
天空依旧乌云密布,雷声滚滚,时不时炸开闪电,照亮山巅的大殿,跟惨叫声混合到一起有种诡异的恐怖感。
当黎采玉停下手,合欢宗宗主已经像条死狗,浑身软绵绵,没有骨头似的,抬眼看向其他人,被眼神扫射到的俱是抖若筛糠。
有想逃跑的,直接被天雷劈成焦炭,剩下都是想活又不敢跑。
黎采玉语气轻淡:“谁能告诉我,你们刚才在大殿里做什么?”
“……”
“……”
“……”
没人敢回答,所有人的神色就像骤然被死神点名,惊惧不已。
“没人说?”黎采玉眉头一皱。
“在玩合欢宗主说的新游戏!”有人崩溃尖叫,“跟我没关系!我没有碰!”
一句话炸开锅,纷纷撇清关系。
“我没碰仙尊!”
“我没碰!”
“我没碰……”
一道天雷从天灵盖劈下,当场化作焦炭。
黎采玉眉心淡金色的印痕微微泛光,幽幽道:“说谎不是好习惯,该罚。”
其余人被余波电到,浑身颤栗,焦糊味被风雨冲走。
“是他!是他冒犯仙尊!”一人狼狈扑出来,砰砰砰用力磕头,磕的满头是血,撕心裂肺的求饶:“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合欢宗宗主说玩个新游戏,把仙尊用锁链拷起来,让人随便玩,只要能叫仙尊开口求饶就算厉害,能让仙尊承认自己就是个喜欢让男人上的贱货算游戏赢家!”
“我不敢!我是孬种!我只是受到合欢宗宗主的邀请来玩玩他们的新弟子,找点乐子!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就是杀了我也不敢!求前辈明鉴!求前辈明鉴!!”
黎采玉盯着他看半天,挥鞭抽在他身上,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地上。
“上面留有我的金印,这次姑且饶你一命,今后若是生出歹念,这道金印当场要你性命!”
此人慌忙爬起来,撑着剧痛拼命磕头:“谢前辈!谢前辈不杀之恩!!!”
修为受损,但活下来总比直接没命好。
慌慌张张逃走,远离是非之地。
有了这个例子,剩下的人如何选择毋庸置疑,迅速分成两派。
“是他!他冒犯仙尊!”
“还有他,还有他!”
只跟合欢派弟子颠鸾倒凤过的宾客毫不犹豫站队,只求能活命。
黎采玉给他们一人赏了一鞭,留下金印,就叫人滚了。
这些人如蒙大赦,纷纷滚的飞快。
黎采玉舔舔尖锐的虎牙,“我这是来的晚,打搅诸位雅兴了?”
犹如捕猎的野兽,思索从哪里下嘴玩弄猎物比较好。
被留下的人破罐子破摔,“对,我想当第一个,也来沾沾仙尊的身子,他们也想,打了起来!合欢宗宗主说为了避免伤和气,他来当第一个,给大家做个示范……之后前辈便闯了过来!”
“我……我就摸了几下,咬过几口……”
“前辈要罚便罚,只求留我一命!”
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看不穿的,已经确定在劫难逃,是像合欢宗宗主那样,还是求个痛快,里面差别大着。
黎采玉一人赏一鞭子,照例留了金印,废去他们修为,一个个当场昏死在地,但命留了。
躲在大殿里面的合欢派弟子无处可逃,有些小聪明,把现场收拾了一遍,祛除掉所有暧昧气息,没了那些荒唐痕迹看起来一切如常,宗主坐的豪华座椅上靠着个人。
一身素白衣衫,单薄脆弱,银发梳的整整齐齐。
黎采玉第一眼看到他,果然自动无视躲在柱子后面瑟瑟发抖的合欢派小弟子。
合欢宗宗主像条死狗似的被抓着脑袋拖进来,地上长长的血痕。
当他走到座椅前,闭目的人睁眼,双目对视。
“走了,回家。”
“……”
“认不出我了?”
“……二狗哥?”
“记住我现在的名字,黎采玉,再叫我二狗跟你翻脸!”
空气一下子安静。
座椅上的人嘴唇轻轻颤抖,垂下眼帘,银色的睫毛落下淡淡阴影,眉宇间萦绕着忧色。
黎采玉随手扔掉手里的人,擦拭擦拭手指,伸过去轻轻摁在雪如圭额头,明显感觉到掌心下的人颤抖了一下,僵硬紧绷。
体温果然有点偏高,皮肤颜色白,面颊微微发红显得格外明显,眼角也一抹薄薄的红晕,看起来不大舒服。
目光仔细检查巡视,看到手腕的镣铐,伸手捏碎,蹲下来,把脚腕处的镣铐也捏碎。
敏感的不可思议,感觉到目光脚趾无处遁藏,用力蜷缩。
黎采玉站起身,向他伸手,“走,还能站吗?”
当年的豆芽菜蜕变成身高将近两米的壮士,手自然也是大的,手指也长,一举一动充满压迫力,光是站着就像一座沉稳的大山,挡住从殿外吹进的风雨寒气。
雪如圭使不上劲,试着起身无力跌回座椅,犹豫了一下,伸手搭上去。手很漂亮,皮肤白皙细腻,手指纤细修长,跟黎采玉的手形成鲜明对比,视觉冲击强烈。
曾经,这是双握剑的手,有一层薄薄的茧子,现在已经退的不见踪影。
黎采玉感觉自己转型挺成功的,集力和美与一体,跟雪如圭一对比,瞬间晃的有些眼花。那种造化钟灵秀的美,让人情不自禁想用各种语言去赞美,感叹有的人果然是女娲娘娘亲手捏的,跟泥点子完全不一样。
心驰荡漾,杂念纷扬,黎采玉只用了一秒全都按下来,意识到源头:大殿点的香不对!
借着力站起来后,雪如圭摇摇欲坠,身体还是使不上劲,双腿颤抖。他喘气,眼神有点迷离,差点一个不稳摔进黎采玉怀里。
“合欢宗宗主是受了魔尊指使,你今日闯进来打伤他把我带走,魔尊不会善罢甘休。”雪如圭勉强稳住身子,面上丝毫不显山露水,一派的平静沉稳。
他其实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焦距朦胧迷离,身体一阵阵发热,难以言喻的渴望感正像岩浆一样沸腾,折磨着每寸血肉。
黎采玉眉头微微往下压,“昨晚宝珠碎了,我连夜便紧赶慢赶从东洲赶来中洲,难道就是为了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乐一乐?魔尊也好,吾元宗也罢,我心里有数。”
“明明连站都快站不稳,却逞强不肯说。”微微一弯腰,把雪如圭整个人抱起来,让他可以靠着自己休息休息,“难怪自己送了我联络宝珠,说有事情可以捏碎这个找你,自己遇到事情都忍着。”
猝不及防被抱起,雪如圭僵硬无措,额头冒出滴滴热汗,身体软的厉害。一头银发如瀑垂下,双手下意识攀住黎采玉的肩膀,迷离恍惚的意识清醒了些,看清楚面前之人的模样。
黎采玉抱的很稳,走路也很稳,大步流星向殿外走,雨水避开两人,不得近身。
“听闻吾元宗的玄琼仙尊为补天窟身受重伤,命不久矣,我就想过去吾元宗探望,但大门派规矩多,特霸道,根本不让我进。你是拯救苍生的功臣,又是吾元宗身份尊贵的长老,座下弟子个个优秀,出类拔萃,也是吾元宗的中梁砥柱,面前不会缺人慰问伺候,也不会少了丹药灵食,现在也许正在养伤,不方便被打搅。”
“而且这颗宝珠你送出去这么久,我都没找过你,说不定早就把我忘记了。儿时那么久远。”
“……不会。”雪如圭下意识道。
“看你这么快认出来,确实没忘,我也没忘,知道你有难,立马赶来了。”
“我……后来又去找过你……”雪如圭声音很轻,吐出的热气温度仿佛能灼伤人,“村里人说你离家很久,不知道去了何处。我一直保管着,想着哪天或许会联系上……”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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