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福尔摩斯一起钓鱼(玉楼笙歌)

不过这些报纸都放在了一边，并没有人翻阅。
察觉到比利的视线，杜米先生直接说道：“你们想看直接拿就可以。”
比利也没有客气，道谢之后直接将最上面的泰晤士报拿了过来，跟坐在自己身旁的福尔摩斯一起看报。
说实话，虽然知道以他跟福尔摩斯的伪装身份，即使再亲密一般不会有人怀疑什么，但是两人之间关系的改变还是令他在福尔摩斯当众靠过来之后觉得有些敏感。
他们这样亲昵的动作会不会被别人发现不对？
比利知道自己其实有些疑邻偷斧，直到他跟福尔摩斯关系的改变之后就会觉得一点亲密的举动都会让别人看出不对来。
但是之前他跟福尔摩斯即使没有那么亲密的举动别人也会误会，那现在这种情况就是不管他们怎么做都会有人误会，那还不如放飞自我呢。
反正只要没有实质性证据，其实也不会有人真的说什么。
比利这么想着，紧绷的身体终于开始放松下来，看到了泰晤士报的头版头条。
是他跟莫里亚蒂的新闻，好像这并不出乎意料，即使莫里亚蒂出事了，他还有他的许多手下对他忠心耿耿，这个犯罪网络并不会因为莫里亚蒂的死亡而彻底崩盘，因为各种利益他们还会纠缠在一起顽强抵抗。
只不过因为莫里亚蒂这个首脑死亡之后，会让他们更容易将他们挨个击破。
看着头版头条上的标题，比利心中彻底松了口气，莫里亚蒂真的死亡了，这可是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但这个标题实在是令比利有些不开心——陆军教官莫里亚蒂离奇死亡，凶手竟是福尔摩斯的侦探助理！
他甚至不能在这个标题上有自己的名字，损坏的还是福尔摩斯的名声。
不过比利察觉到了在桌子下福尔摩斯轻轻握住他的手以作安抚，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迅速扫了一下里面的内容，这篇报道里大概讲述了莫里亚蒂被忽然出现的福尔摩斯的侦探助理威廉·费什当众击杀这件事，完全没有描述比利是被莫里亚蒂抓过去做人体实验的这件事。
后面还写着莫里亚蒂的朋友们全力追击比利，却被对方从悬崖上逃走，最终跟接应他的朋友一起跳进河里，现在生死未卜。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个报道里关于接应比利的这个朋友各种暗示就是福尔摩斯本人，说什么万全的准备，超好的枪法等等。
最后还附上比利的通缉令，上面甚至还有悬赏。
比利定睛仔细看了看上面的金额——这足足可是有1000英镑呢。
再翻一下其他报纸的头条，跟泰晤士报的这个新闻并没有多大差别，全都是在谴责比利，然后就是关于对他的悬赏。
就让比利开始担忧其他跟钟表匠开的那个手表品牌了，这会不会影响品牌的名誉？
毕竟福尔摩斯也是因为他被牵扯到其中。
可是想到那些被莫利亚蒂害死的人，还有那些被抓到研究所做各种实验的流浪汉们，比利根本不后悔当时对莫里亚蒂开枪。
只要对方继续活下去，那就很有可能还会有无数人被他杀害。
就在他跟福尔摩斯看报纸的时候，机械地吃着早饭的小杜米这个时候才迷迷糊糊的察觉到两人的到来。
看来他并不怎么适应早起，也可能是因为昨晚受到的惊吓太多，所以今早才会是这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报纸上有什么新闻吗？”小杜米问道。
福尔摩斯自然而然的将一份报纸放到了小杜米眼前：“关于你喜欢的威廉·费什的。”
小杜米一听这话，原本迷迷糊糊张开的眼睛瞬间瞪大，立马精神起来低头仔细查看上面的报道。
但很快看完的小杜米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发出难以置信地惊呼：“这不可能！！”
小杜米瞬间扭头看向福尔摩斯跟比利：“两位侦探先生，你们觉得这上面的报道是真的吗？这绝对不可能的吧，这个莫里亚蒂肯定有问题！”
杜米先生听到自己儿子这样的话，眉头瞬间皱起，目光落到了报纸上。
比利跟福尔摩斯看报纸的速度很快，此时已经将订阅的这几份报纸里的重要内容全都扫过，所以干脆将报纸递给一旁的仆人，让他们送到杜米先生面前。

第122章 吃醋
而福尔摩斯并没有直接回答小杜米的问题，而是说道：“因为前段时间火柴女工的事情，福尔摩斯跟费什在报纸上遭受的舆论围攻，让我觉得这次同样大规模的报道同样有那么一点问题。”
一听到福尔摩斯的回答，小杜米连忙激动地点头，原本难以置信的震惊脸也缓和了不少：“你说的很对，绝对是有人故意污蔑！谁知道这个莫里亚蒂干了什么，万一像是之前那个什么少将一样故意泄露重要信息呢？”
不过面对报纸上面的报道，小杜米还是受了一些影响，说完那些话之后又开始皱起脸来：“但即使对方犯了再大的错误也不值当的当场击杀对方啊，这对于其他人来说就是抓住了福尔摩斯的把柄，费什作为福尔摩斯的助理才更应该谨言慎行，现在这么多人全都在将费什做的事情跟福尔摩斯牵扯到一起，他们甚至认为他的举动就是福尔摩斯先生要求的。”
比利心里有那么一点失落，但只是有那么一点，相对于早就闻名整个英国的福尔摩斯来说，他这个侦探助理出名的时间太短，名侦探养成记才连载不到半年，也没有爆火，只是在侦探笔记杂志上连载而已，出单行本都有些遥遥无期，就算出了比利估计销量也并不会怎么好。
所以面对小杜米这个侦探迷来说，对方会维护福尔摩斯来谴责他也并不是一件出人意料的事。
但福尔摩斯却在这个时候开口反驳：“现在我们知道的信息太少，光凭报纸上的这些并不能断定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而费什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并不能因为他是福尔摩斯的助理，就将他所做的所有事情全都跟福尔摩斯牵扯到一起，即使是亲子关系，两者之间都不能互相代表，更何况只是助理呢？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如果就像你说的那样，费什能够代表福尔摩斯，那费什这么做或许也是因为福尔摩斯的要求？”
面对福尔摩斯如此的话，小杜米还是有些不开心，不过比之前好了不少。
杜米先生此时看着手中的报纸确实若有所思，面对妻子的好奇，他将手中的报纸分给妻子，看到这个消息的杜米夫人不由发出惊呼来。
“马修，作为侦探也不一定是好人，就像成为警察只是一个职业，而不是代表他的人品。但也就像博格斯先生所说的那样，我们知道的信息太少，贸然判断事情的对错是一件太过鲁莽的事，就像你之前对报纸上关于福尔摩斯跟费什对火柴女工进行捐款这件事进行了详细调查一样，你也可以从各个渠道了解到更多的信息，从而自己做出判断。”杜米夫人如此说道。
杜米先生却皱起眉来：“夫人，我觉得这件事马修最好不要牵扯进来，我们订阅的可是整个英国发行量最高的几份报纸，这些报纸上都报道了这件事，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就代表着这位莫里亚蒂教官身后庞大的能量，贸然调查这件事很有可能让马修牵扯其中遇到危险。”
杜米夫人没有想那么多，听到自己先生所说的话之后，脸上立马露出担忧的神色，收回了自己之前所说的话：“马修，就像你父亲说的那样，你暂时还是不要管这件事了，相信时间会给出一切的真相。”
小杜米面上有一些不服，但是他知道父母说的话都很有道理，最终还是勉强答应下来。
吃完饭之后，像昨晚约定好的那样，小杜米带着一群人前往了那个泥炭沼泽。
其实不离开这里，而是继续来这儿挖尸体比利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他们虽然给自己换了张脸并换了个身份，但这个身份其实在之前阻碍过莫里亚蒂的手下行动，甚至还让一个成员杀死了另一个成员——为了灭口。
这样两个侦探出现在比利和福尔摩斯失踪地的附近，很容易让那些追寻他们踪迹而来的莫里亚蒂手下起疑。
但面对比利的担忧，福尔摩斯却给出了另一种解释：“我们掉下去的那条河从那段悬崖到下面的很长一段河流都是湍急的，等到最终汇聚到大海等那一小段河水才变得平缓下来，按照常理来说，我们只有到那个时候才有办法从河里挣扎出来。”
比利看着福尔摩斯，他知道对方的话还没有说完。
果然对方继续说道：“我选择那个地方下来当然是早有准备的，除了推测到对方很有可能把你往那里驱赶之外，就是事先做好了其他预案。比如让迈克罗夫特联系他的人在河流的入海口做一些伪装，我们的衣服，一些残存的血迹，再加上有着相似身形狼狈离开那里的人。”
比利这个时候已经明白过来福尔摩斯这么做的原因，答案已经显而易见，当然是伪装成他们在入海口那里逃脱的假象。
那为什么在森林里的时候福尔摩斯还催促他快点离开？
当时他想让福尔摩斯快点离开的意愿，除了逃脱追杀之外，就是为了尽早找到医生治疗他的枪伤，那福尔摩斯肯定跟他想的差不多。
他之前可是差点因为寒冷而失去意识，对方显然也是想要让他尽快找到医生或者温暖的地方休息。
紧接着比利听到福尔摩斯说道：“我们把那里面的尸体挖出来看一看到底究竟是什么情况，如果真的是一个有趣的案子的话，再留下来破案，太过简单的话直接丢给当地的警察就可以。”
比利被福尔摩斯说服，看着被小杜米带过来的人，开始挖起这个泥炭沼泽。
还好尸体埋藏的位置距离泥炭沼泽的边缘并没有多远，而这个沼泽并没有太深，不至于让他们耗费太多的力气。
不过即使如此，他们也是从早上挖到了傍晚，才最终将尸体挖出来。
这个尸体在泥炭沼泽里已经埋了不知道多久，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腐蚀殆尽，只有耳坠跟项链还戴在身上。不过比利还是仔细检查了一下尸体周围挖出来的泥，看有没有什么其他金属物品没有被腐蚀掉。
带着橡胶手套的比利跟福尔摩斯将周围的沼泽泥土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实发现了一点东西。
已经锈蚀成黑色的银质发饰，还有一个同样被锈蚀成黑色的银质圆柱形物体。
不过根据比利的仔细观察，这个圆柱形物体虽然外表是银质的，但里面却不是，应该是外面镀了一层银，里面是其他便宜的金属。
这个造型有点眼熟，不过因为上面腐蚀的痕迹，比利有点辨别不出来这原本到底是什么东西。
福尔摩斯拿着这个圆柱形的物体仔细查看，正在这个时候小杜米也凑了过来，有些好奇地在这儿观察着这东西。
身为一位绅士，今天的小杜米的打扮完全具备一个绅士必备的所有着装要求——一身西装三件套，加上方便外出行动的猎鹿帽，再加上一根手杖。
福尔摩斯跟比利的目光都落在了小杜米的手杖上，对方的手杖跟比利跟福尔摩斯习惯用的手杖有一些区别。
两人一直习惯用的是纯木手杖，没有多少花里胡哨的设计，最简洁的那款就可以，顶多是藏一把杖剑。
不过两人的体力都比较好，所以他们用的手杖的重量相对其他人来说更重，也更适合巴顿术。
而小杜米的则不是这样，从他的手杖上就能看出来这个人一定有钱。
因为小杜米的手杖的握柄处并不是像是纯木手杖那样自然的一个弯曲，而是一个略微有些凸起的握柄——像是圆柱体却在上方更宽更圆滑适合手握的一个金属握柄。
这个金属握柄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看材质应该是银质的，还算得上是稍微有一点朴素。
之所以比利这么想，那是因为他见过更加华丽的手杖，握柄处根本就不是什么金属，而是镶嵌的珍贵的宝石，将大颗的宝石雕刻成握柄的形状，再用银或其他金属固定在手杖上。
相对来说小杜米手中的这个手杖就算得上是朴素了。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比利跟福尔摩斯几乎同时看向那个发黑的金属圆柱形物体，那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手杖的握柄！
这让比利露出深思的神色。尸体挖出来不用仔细查看，比利就能确定尸体是一位女性。
因为泥炭鞣尸会让尸体保存的相对于其他实体来说完整许多，虽然整个身体都变得有些软绵绵的像橡胶，但是因为部分血肉跟皮肤都保留了下来，生前遭受的各种伤害都会完整的保留下来，这对于警察跟侦探来说简直是绝佳尸体证据。
所以不用怎么仔细查看，没有衣服的遮掩，对方的性别就很明显了，再加上脖子上的项链跟耳朵上的耳坠，都在证明着这个尸体的性别。
但在这具女性尸体的附近，却发现了男士才用的手杖握柄……
是当时这位女士被害的时候身边有其他男性？还是后来有人不小心将这个手杖扔进了沼泽里？
如果这位女士生前身边跟着一位男性的话，不小心掉进沼泽里，对方肯定是有能力把她救出来的。
毕竟小杜米被困在沼泽里这么久都没有彻底陷下去，即使对方跑回去也完全可以找人过来救人。
但现在这位女士却死在了沼泽里，那位男性或许就是杀人凶手！而落在这里的手杖，很有可能是对方故意想要让这位女士赶紧掉进沼泽里死掉而加速这个过程的凶器！
这些分析几乎只浪费了比利一秒钟，抬头与福尔摩斯对视，比利就知道对方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在仔细搜查没有找到其他东西之后，他们一起将这个尸体运回了杜米庄园。
而这个时候警察们才姗姗来迟，这让比利有些不满。
挖尸体的时候不见他们尸体挖出来了，这些警察才来。
杜米在旁边小声辩解：“这里的警察比较少，毕竟地处乡下，所以有你们两个侦探在现场勘察的话能节省这些警察不少时间，让他们有时间处理其他案子。对于两位侦探他们很是信任。”
比利对于杜米最后说的那句话不置可否，因为他觉得这恐怕是杜米为那些警察找补才下编出来的话。一跟那些警察对上，他就知道这些人并不怎么信任他跟福尔摩斯，他们就是完全不想出外勤，所以才这么干的。
真是既不负责任又懒惰的警察。
“杰瑞，你去跟着医生去看解剖尸体，我去把这些银饰处理一下。”福尔摩斯直接说道，完全不理那些警察。
比利点头，跟福尔摩斯同样忽视了那些警察，跟着运送尸体的人直接前往医生所在的地方。
那位之前为他跟福尔摩斯看病的医生看到他们送来的尸体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小杜米已经提前通知了他这件事，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听小杜敏说这是泥炭鞣尸，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尸体，要不是知道小杜米不会说谎，我还以为这是你们从哪里弄来的假人。这真的有点栩栩如生了，除了浑身都是深褐色之外。”这位医生如此说道。
“我也是第一次见，之前只在书上看到过这种说法。”比利回答。
“不过我觉得这尸体的面容有些眼熟。”
“死者很有可能就是附近的村民，你觉得眼熟也很正常，或许医生你需要仔细回想一下她究竟是谁？早点确认尸体的身份，也能让我们更快的调查出事情的真相。”
比利的话让医生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你们怀疑这是他杀？”
“小杜米先生在沼泽里待了那么长时间，却还是等到了我跟汤米的营救，为什么这位女士却没有等到？难道她一个人孤身来到了那么远的森林里，而且还倒霉的谁也没有碰到？对方距离沼泽的岸边有着一定的距离，小杜米是因为从马背上被马摔下来才摔到那么远的，而这位女士难道是跳过去的？疑点实在太多了，所以我更觉得是他杀。”
医生这次是真的惊讶了。昨晚他就听到了其他村民向他七嘴八舌说的关于博格斯兄弟的消息，什么接连破获两个离奇的案子，登上泰晤士报之类的话，他本来以为这其中肯定有许多夸大，这种知名侦探怎么可能来他们这种小村子。
但却没想到这对侦探兄弟好像真的有能力，居然从这么一点信息里就已经推测出了不少东西。
看来这两个人并非徒有虚名。
医生的速度很快，虽然他是第一件遇到泥炭鞣尸的尸体，但是丰富的经验让他并没有遇到多少困难，主要是在观察尸体内部的时候浪费了不少时间，因为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状态的尸体，还用新买的便携相机让比利拍了不少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