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排球(莫将离)

而且对于青叶这种主攻手来说，白鸟泽的环境可以说是相当不错。
但青叶的回应更理性：“白鸟泽的国中部有重点培养的选手，我记得是叫尤良正太，打二传的。”
“而且五色也才高一，他去根本得不到全部的资源倾斜。”
以青城的情况来说，倾尽全部资源培养一个选手肯定会比白鸟泽那种几个人分一个蛋糕的结果好得多。
更何况青城有黑子在，未来的还是相当有前景的。
“为什么不来乌野？”埋头苦吃的影山终于发表了本场第一句感言。
饭桌上安静了很久，青叶直接岔开话题：“黑子你要不要试试把你那个视线诱导融合到扣球里面？”
黑子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之前已经试过了，但我跳不高，很多时候都做不到和拦网员平视。”
嗯，甚至对视的时候都不多。
饭桌上再次陷入了沉寂。
将半颗水煮蛋塞进嘴里，黑子整个人都顿了一下。
不……其实也不需要对视。
视线只是使用诱导的一种常用媒介，但并不是必须的。
之前打自由人的时候他是通过副攻的掩护去使用诱导的，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利用后排的自由人？
就在千鹿谷荣吉准备尝试找点什么话题的时候，黑子忽然抬起头：“确实可以试试，青叶君晚些有时间吗？我还约了侑前辈。”
青叶一口答应下来：“可以啊，我随时有空。”

几人重新回到场馆，已经有不少人在自主训练了。
青叶遥直接对着场中喊道：“三对三，有人吗？差一个。”
“我来吧。”古森指了指自己，主动走了过来。
黑子微微鞠躬：“麻烦前辈了。”
古森确实足够全能，今天的训练中基本各个位置都能做得很好。
古森摆摆手：“别在意，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佐久早已经去洗澡准备休息了。”
毕竟澡堂会被其他人“污染”啊。
黑子去找球的间隙，影山就蹲在隔壁星海等人在用的球场看他们打球。
看着影山蹲在场边，千鹿谷满脑子问号：“影山君，你做什么呢？”
“观察。”影山一本正经地说道。
观察所有人的动作，尽可能提炼出有用的知识。尤其是星海光来，从头到脚都非常值得参考。
清了一块球场出来后，宫侑也拍拍手示意众人过来。
影山千鹿谷和青叶被分在了一边，黑子古森和宫侑在另一边。
宫侑的发球被青叶鱼跃救起，而影山也迅速就位准备托球。
青叶失去进攻能力，另一边的千鹿谷直接上前并示意影山打快球。
“我来。”古森稳稳垫起这一球，给向宫侑。
黑子盯着宫侑给到网前的球，轻轻起跳后直接对上了青叶和千鹿谷两个人的拦网。
在他正对面的是青叶，而很明显对面也是冲着直接封杀来的，没有给他留下扣球的空隙。
这种时候毫无疑问应该尝试吊球或者打手，但且不说对面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现在也有别的想尝试的东西。
在青叶的注视下，网对面的黑子手腕轻轻转了一下，视线在向着侧面偏移。
知道黑子会打那种旋转球的青叶遥直接调整自己拦网的姿势，意图拦住这一球。
但就在下一秒，这球直接直线压着青叶动作偏移而留出来的空隙砸了过去。
球落在地上，黑子顺利拿下这分。
落在地上的黑子心下思考着刚刚那球。
简单的直觉动物……只用自身的动作和视线就能够起到有效的成果。
既然是陪黑子练习，宫侑第二球也直接给了黑子。
这一回对面拦网的是千鹿谷和影山。
黑子如法炮制上一次的方法，但对面的两人都非常警惕，并没有被他骗过去。
经验很丰富的千鹿谷拦死了这一球，没能让对面继续得分。
对面几人互相击掌，而宫侑和古森也没有出声安慰黑子，只是静静看着他思考。
面对有丰富拦网经验的副攻和头脑转地很快的选手……单纯的个人的肢体行动应该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让他自己来进行后排的掩护自然是很轻松的，而青叶城西和自己搭档比较多的前辈们估计也能直到应该怎么做。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要怎么让古森前辈听懂。
“继续？”宫侑问向一直没出声的黑子。
黑子点点头：“好。”
先观察一下古森前辈的习惯，然后思考一下如何引导吧。
影山的发球砸过来，在球落点附近的黑子直接喊道：“我来！”
将球尽可能高的送到宫侑那边后，黑子直接起步移动到靠近前排接球的位置。
而得到示意的古森元也助跑到球网的一端，顶着青叶的单人拦网准备扣球。
在后面的黑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尝试无意间干扰青叶的判定。
但很遗憾，古森完全没有打算打技术球，直接将球硬生生扣了下去，险些让青叶摔倒在地上。
看着黑子略有些懵的脸，宫侑哈哈笑了起来：“扣得好。”
古森对着两人竖起大拇指，满脸都是骄傲。
在打自由人之前，他可是和佐久早一起做主攻的啊！
黑子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忽略古森前辈本身的高度以及力量是他的失误，但很明显刚刚青叶的视线有一瞬间被他带走了。
这说明他的打法初步有效，哪怕只有一瞬间对他来说也是有意义的。
接下来继续尝试吧……
在黑子不断校准的时候，逐渐进入状态的影山也逐渐发现了青叶的好用之处。
——一个技术和力量都比日向要强，跳跃能力甚至比日向还离谱一些的好用攻手。
千鹿谷的一传给得基本也没有出错，而看着头顶上落下来的球，完全找到手感的影山直接抬手把球向着球网一端无人盯防的地方托去。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直到这球落地，青叶距离那边还有两米的距离。
球场中安静下来。
影山表情有些呆滞，忽然有种梦醒了的感觉。
青叶扭头看向影山，满脸都是惊恐：“你……托刚刚那球的时候在想什么？”
影山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备受瞩目的未来超级王牌，绝对能跟上之类的。”
“我在自己队里托习惯了。”
一瞬间，旁边的千鹿谷感觉影山要把人家气哭了。
宫侑在网对面哈哈一笑：“你扣不到就是你有问题的意思。”
“……”青叶眨眨眼，脸上的笑容非常勉强且可怜。
到底是多强的爆发力才能追上刚刚那球啊！他又不是超人！
感觉自己是唯一一个正常人的千鹿谷内心偷偷抓狂。
——你们两个二传别随便欺负人家啊！
还没等其他人说什么，影山又接了一句：“我会努力改正的。”
既然扣不到就不托那种球了吧，常规一点……
此话一出，青叶忽然燃起斗志：“不，不用，我会努力跟上的。”
真的假的？
黑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影山似乎也被挑起了斗志，两个人跃跃欲试。
他旁边的古森元也挠了挠头：“那种球佐久早也跟不上吧。”
无视对面众人，黑子看向古森：“前辈，一会儿我扣球的时候能麻烦您往惯用手相反方向移动一下吗？”
“就像这样……”
宫侑静静听着另外两个人的交流，试图带入稻荷崎自己的处理方式看。
他从来都不质疑青城会走得更远的可能性，所以这种提前了解未来对手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但同样，目前对于稻荷崎来说，其实更难应对的是青叶城西的一传，如何击溃那种一传反而才是最难的问题。
至于青城现在自由人的水平……
如果青城能够校准好后续的战术排布，其实有赤木前辈三分之二就够用了。
“阿渡，矢巾，你们两个不走吗？”已经换好衣服的岩泉站在青城体育馆的大门口看着里面正在练发球和接球的矢巾秀与渡亲治。
渡亲治回道：“不，我们晚些走，会记得锁门的。”
黑子去了东京，金田一和国见去了白鸟泽。后背们都在各自努力，他作为前辈也绝对不能落下啊。
盯着两人看了半天，岩泉一最终还是把自己的包放在了一遍，直接在门口换鞋走了进来：“那我也一起吧，可以加接扣球的练习。”
“是！”
另一边青年队集训中，众人还在进行着三对三的练习。
“我来！”古森向自己左手边移出一步，将对面青叶勉强送过来的球接起。
相当狼狈地落在地上后，青叶迅速往左边移动准备跟着千鹿谷拦网。
他承认自己确实跟不上影山的托球，那种球也太离谱了，到底是谁能扣啊！
宫侑相当随意地将球托给了黑子那边。
这种时候的三对三也没有诱饵一说，两边的进攻强度都很高，很难在接球之后还保持一定的进攻能力。
古森没有动作的话，黑子在网前可谓是相当显眼。
看着黑子已经顶着影山和千鹿谷两人的拦网起跳，古森回忆了一下刚刚黑子的话。
虽然他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但姑且还是配合一下吧。
在影山的视野中，黑子做出了很明显调整扣球方向的动作。
但在影山记忆中黑子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一律当成幌子处理就可以。
就在这个时候，后排的古森向旁边移动了一步，而宫侑也非常配合地动了一下，整个站位阵型很明显是在防拦回球。
还没等影山反应过来，他的手指上传来些许的疼痛，随后排球就已经高高飞出，最终落在了底线上。
——虽然是落在黑子自己这边的场中。
稍稍看明白了一些的宫侑拍拍手：“别在意，下一球继续。”
很好，知道了原理后他有信心在和青城对上的时候不被骗过去了。
落在地上的影山有点懵。
黑子什么时候扣的？
刚刚一瞬间出现的讯息有些多，他的大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抱着满肚子的疑问，影山再一次托出了一个超快的球。
——是完全不服的青叶自己要求的。
虽然前几次都能勉强扣过去，但这一次体力告急的青叶直接和这球错过，完全没碰到。
看着球滚落在地上，青叶直接跪在了地上宣告征服失败：“我……认输了。”
场边看了一会儿的星海倒是跃跃欲试：“我来试试。”
只是快一些的拉开而已，还没有到他之前见过的怪人快攻的程度。
习惯之后应该能追上……吧。
换了青叶上来后，完全扣空一球的星海轻啧一声：“啧，再来。”
网对面的黑子沉默不语。
他感觉这样下去要抑郁的就不是青叶和星海，而是影山了……
看着球场内的监控转播，火烧教练问向身边的云雀田教练：“黑子呢？要调整后续的培养方向吗？”
“不，这个没有必要。”云雀田教练说道。
“考虑到各方面的情况，黑子最后估计也是二传和自由人中间选。但从目前这几届的人才储备看……放二传里面确实有些不合适。”
“青城有需要的进行调整都无可厚非，我们目前还是更偏向自由人培养吧。”
火烧教练点点头：“明白了，另外有几个选手准备转沙排的事情……”

晚间自主训练被教练们叫停，众人也各自去浴室洗澡回去休息。
更衣室中，宫侑回头问向已经套好衣服的黑子：“感觉怎么样？”
准备拿毛巾擦一下头发的黑子点点头：“大概有一些思路了，这几天有机会和古森前辈搭档的话，还会试一试。”
“话说……”宫侑的目光忽然变得非常犀利，“不怕输吗？”
黑子的动作顿了一下，在毛巾底下的他抬起头，在阴影中注视着对面的宫侑：“不，我觉得这是侑前辈应该担心的事情。”
宫侑穿衣服的动作都停住了，衣领卡在脑袋的一半不上不下。
似乎思考了一下黑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宫侑伸手把衣服拽下来，露出了那张带着一丝探究意味的脸：“出乎意料的有趣嘛。”
黑子不明所以地眨眨眼：“谢谢前辈夸奖？”
看着另一边影山几人相继出来，宫侑拎着毛巾跟黑子挥手：“行了，时间也不早了，好好休息明天见。”
黑子点点头，等影山收拾好后一起离开了更衣室。
这回来得一年级其实也不多，满打满算不过五六人。
目前青训中的一年级中大部分都是在国中时期就已经很出名被看上的，还有几位是少年队升上来的。
毕竟本身一年级选手中能力已经达到国青要求的本身就不多。
更别提大部分的老牌名校也很少会启用一年级选手当正选，能被上面看到的就更少了。
黑子的舍友是青叶，和影山则是分到了隔壁二年生那边和千鹿谷一起住。
把带过来的假期作业写完后，黑子靠在枕头上看着一直没读完的书。
上铺的青叶忽然探出头看向正在看书的黑子：“那个……就这么把正在练习的招数告诉别人，是不是不太好啊。”
这不是相当于考试提前泄题吗？还是把题从头到尾讲清楚的那种。
听到青叶有和宫侑一样的问题，黑子摇摇头：“其实不会的，即使知道了原理也没有办法破解的。就像生理反应一样，没有办法克服。”
“例如刚刚的几场比赛中，青叶君就没有反应过来。”
青叶被噎了一下。
是的，即使他大概知道黑子是怎么操作的，但想要完全完全无视那些诱饵也根本做不到。
更何况，古森的行动完全都是临阵磨枪，要是换了青城那些熟练度高的……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不说话了，躺在床上默默在心里流眼泪。
扣不到二传的球，被黑子耍的团团转，他这无用的一生……
第二天，在青训的众人重新投入训练中的时候，及川彻也在何塞的邀请下来到了立花红猎鹰的俱乐部。
立花的招新和黑色孤狼那种公开试训的模式不一样，基本不对外试训，都是由球探去高中联赛以及大学联赛去现场物色。
现在并不是转会期也不是春高之后的引进新球员高峰期，教练在这个时候领人回来还是挺引人注目的。
而已经提前收到消息的现任二传正等在大厅，看见及川彻和何塞一起进来直接走了过来。
跟教练打过招呼后，对方直接看向了及川彻：“这位就是及川君吗？你好，我是弓场贤一，立花现在的二传。”
及川彻也立马回应：“您好，弓场先生，见到您很荣幸。”
何塞也相当放心把及川彻丢在这：“弓场你先带他逛逛，我去找领队他们，一会照常安排一场队内比赛试试。”
目送教练离开，及川彻也很主动向弓场搭话：“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弓场先生，没想到有机会看到真人。”
其实有机会见到真人的，但之前那场比赛他去围观国中篮球比赛结果错过了。
弓场也来了兴趣，像是逗小孩一般问道：“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排球方面的。”
他的存在感其实很低，队里更瞩目一些还是他们的王牌和自由人多一些。
不过他也知道及川彻这估计也是场面话，毕竟他们之间也没什么话题可以聊的。
及川彻仅仅在脑子里转了两秒，直接说道：“弓场先生传得每一球都很漂亮，视野和位置基本都是最好的。之前立花打VC神奈川的客场第二局，局点那一球骗过拦网的动作也很完美。”
“弓场先生在V1联盟的所有二传中也是绝对稳定的那一个吧，给人的感觉很安心。”
“还有，先生很受小孩子欢迎呢。”
每次签名都大排长队，还基本都是八九岁的小孩子。
在立花自己的荣誉墙前，弓场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这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及川彻笑了笑：“这只是陈述事实。”
他平时看比赛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去观察各个队伍的二传，而这位弓场先生却是与他幼时记忆中的何塞最为相像的。
只要在场上站着，就能起到安定所有人情绪的效果。
看着玻璃展柜中的一个最佳二传奖牌，弓场垂眸：“不过……那些很快就要成为过去了。”
“明年转会期我的合同就会结束，到时候就要退役了。”
及川彻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弓场先生还年轻，应该还能再打几年吧，要这个时候退役吗？
三十七八岁还在打比赛的选手也有不少，弓场今年三十五岁，在运动量并不算特别大的二传位置应该问题不算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