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琴酒喝了一句,又问道,“你确定,贝尔摩得是死了是吗?”
“对,fbi在船上装了炸弹。”龙舌兰的嗓子还有些哑,但满是怨毒,“他们也在走私船上混进了线人,原本打算半途炸船,把贝尔摩得留在海上,顺便解决掉一个走私团伙,再嫁祸我们……”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谁都明白什么意思。
本来是想嫁祸的,但他们硬生生凑上去,连嫁祸的工夫都省下了。
“赤井秀一还真是个狠人。”琴酒一声冷笑。
安室透“啪”的一下,把一支笔掰成了两截。
“这么想杀赤井秀一的话,动动你的脑子。”琴酒说道。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安室透把断成两截的笔往垃圾桶里一丢,转身出去。
“你去哪?”基安蒂问道。
“这个任务结束了,我没必要留在这里。”安室透的神色已经恢复平静,语气也温柔起来,“当然……是去做不在场证明了。”
基安蒂目睹了他半秒从波本变成安室透的过程,一阵恶寒。
安室透出了诊所,立刻打车直奔海边。
因为他对月见里悠说了水上飞机,特地在海滩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是买特产,故意和店员攀谈,给人留下印象。折腾了一大圈,回去早先预定好的酒店。
反锁了门,彻底检查屋内,确定没有窃听设备,他这才拿出手机,往那个邮箱里回复了一条消息:
【任务完成。】
随即,把手机丢在床上,从背包里拿出替换衣服,去浴室舒舒服服冲了个热水澡。
龙舌兰身上那股子咸鱼味儿实在太冲人了,用柠檬香的洗发水沐浴露好好洗了一遍才感觉鼻子里闻不到味道了。
披着浴袍回到房间,他一边擦头发,一边拿起手机,却惊讶地发现,有一封回信。
安室透一愣,任由毛巾搭在脑袋上,赶紧打开邮箱。
前几次,只要他回复了任务完成,管理官就不会多问,默认到此为止。这还是第一次有回信,难不成是fbi那边出了什么岔子,还是有其他任务?
打开唯一一封未读邮件,依旧是非常简短的一句话:
【这么长时间才回复,可是发生了意外?】
安室透心里一暖,拿着手机往床上一趴,思索了一下,开始回信。
管理官说过,这个联络邮箱绝对安全,他是信的。
诺亚方舟为日本警方所用这件事他还是知道的,有诺亚在,保护一个联络通道当然是小事一桩。就像是这个邮箱,每次他打开邮件,十秒后就会消失,不留任何痕迹。就连他的手机,管理官送来一块芯片,说是安装在手机里之后,就无法被监听,特别有安全感。
毛巾滑落下来,遮住了眼睛。
安室透顺手把半干的毛巾丢到一边。
现在有时间,而且这个任务事关重大,他还是巨细无遗地把经过全部复述了一遍。当然,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讲述的。
新管理官上任第一天就要求他,保密所有信息。那个人说,如果知道卧底在组织里的身份,那正面冲突的时候,一个下意识避免伤到他的举动,或许就会给他惹来组织的怀疑。
不知道,才最安全。
安室透心里是赞同他的谨慎的。再想想风见永远改不掉的“降谷先生”,高下立判。
“发送。”安室透按下发送键时,眼底都带着笑意。
一分钟后,屏幕暗了下来。
“想什么呢。”安室透拍了拍自己的脸,一声哂笑。
现在挺好的,虽然一开始有点不习惯,但接受了新任管理官的作风后,就会发现无论精神上还是体力上都轻松太多,甚至那种战战兢兢唯恐一步踏错就会暴露的压力都减轻了。
尤其这两次的任务,简直像是本色出演,完全没有左右为难,自然不会露出破绽。
他能感觉到,琴酒对他的信任度比之前稍微提高了那么一丢丢,而基安蒂那个蠢货更是好骗。
“叮~”新邮件送达。
安室透一愣,下意识打开邮件。
【辛苦了。】
“叔叔,要走了。”泽田弘树招呼。
“来了。”月见里悠淡定地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走下神盾舰。
他们是最后下船的,由立石舰长亲自送出来,愉快告别。
这次的合作,双方可以说是各取所需的双赢了。
铃木园子有家里的车来接,剩下的人一辆车坐不下,就直接在码头分别了。
“回家。”月见里悠笑着说道。
正好明天是连休的最后一天,冲田总司可以在家住一晚,明天再回京都。
“叔叔刚刚是在给安室先生发信息吗?”泽田弘树问道。
月见里悠不置可否,只是说道,“透君答应跟我们一起去浅草寺了。”
“太好了!”泽田弘树欢呼。
“我也想去……”冲田总司哀叹。
“要不,你大学考东都大学?”月见里悠想了想,提议道,“我最近几年都不会离开日本,你过来东京我也能照顾。”
“我试试看?”冲田总司挠了挠头,不太自信。
虽然他也算是特长生,但真要考东大的话,成绩还是很需要的。
“冲田哥哥加油!”泽田弘树给他打气。
“我尽量?”冲田总司忍不住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嘀咕,“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学霸的啊。”
月见里悠笑笑,招了一辆出租车,自己坐了副驾驶,示意两个孩子上后座。报出地址,他又拿出手机。
意料之中,并没有新的消息。
月见里悠思考了一阵,又发了一封邮件过去:
【如果有事,不要闷在心里,可以告诉我。能做到的,我总能帮你做。】
按下发送键,他忍不住又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降谷零,他执行这个卧底任务已经七年了。警校一毕业就接受训练,然后开始任务,最青春美好的年华都被掩埋在了黑暗里。那样的卧底,心理压力不可能不重。如果不能及时疏导,精神上很容易被压垮的。哪怕他能用毅力支撑住不出差错,但解决了组织后,这口气一松,反噬只会更严重。
他做fbi教官的时候,也接触过卧底归来的探员。毕竟他也是医生,有些探员不愿意去找心理医生,就会来找他疏导。也许是潜意识里,教官比心理医生容易接受。
——明明有问题,却不愿意承认自己有问题,于是迟迟通不过心里评测。
就算是赤井秀一……月见里悠很清楚,赤井秀一之所以能一次性通过心里评测,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没有任何心理问题,并不是他就真的没有问题。仅仅是因为赤井秀一太聪明了,他知道自己需要表现出什么模样才能通过评测。他自己的情绪全压在心底,表现出来的,都是心理医生想看到的。
更何况,降谷零卧底的时间比赤井秀一更长。
七年——这几乎超过了卧底任务的极限了。人生又有几个七年呢。
泽田弘树能保证联络的安全性,那么,关心一下卧底的心理状况也是他的责任。
安室透怔闭着眼睛养神,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叮”的一声轻响,仿佛敲击在心口。
看完邮件,他抿了抿唇,随后又看着那些字迹消失,什么都没留下。
之前,管理官的每一封邮件都尽量简短,除了交代任务和要求,不会有一个字废话。他一直以为这位管理官是严肃冷情的性格。
但是,今天意外收到的回信,让他觉得自己的理解好像有点错误。
冷是冷,但……外冷内热?好像也不太对。
并没有很热,更像是……一杯温水,淡淡的,不烫也不凉,就是让人很舒服。
随后,他忍不住又想起另一个人,月见里悠。
像,又不像。
管理官是月光,给黑夜带来一丝光明,却依然是清冷的。
月见里悠是阳光,只要靠近他就会觉得温暖。
“都怪琴酒!”安室透突然抱怨了一句。
直升飞机上,碍于琴酒,他不能拒绝月见里悠的邀约。但是……想起要参加零课的团建,他就忍不住尴尬。
带家属啊,带他算什么!
咬了咬牙,他关掉邮箱,发短信:
【下周的团建活动,我和你一起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吗?——Amuro】
月见里悠没等到降谷零的回信,却收到了安室透的,怔了怔,又笑起来。
微微一挑眉,他回复道:
【研二不是带着松田君吗?我带你当然没问题。——Yamanashi】
安室透收到这条几乎秒回的短信,看了好几遍,脑中一团风暴。
他和月见里悠,是朋友吧?
好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算……朋友?
既然松田能是萩原的家属,那他是月见里悠的家属,理论上没毛病?
【对了,还有一件事,伊达君是娜塔莉的家属哦。——Yamanashi】
“哎?”安室透一骨碌坐起来,看着短信发呆。
下一刻,手机铃响起来。
安室透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意不意外?”月见里悠闷笑。
“你把娜塔莉小姐招到了零课?”安室透惊讶地说道。
“娜塔莉以前是英语老师,但她精通好几种外语,很适合帮研二分担一些工作。而且零课工作量最繁重的其实是后勤。”月见里悠解释道,“娜塔莉从北海道到东京,也要找工作的。要不然,结婚后就做家庭主妇吗?太浪费了。”
“说的也是。”安室透也笑了。
他知道班长肯定不会介意娜塔莉婚后继续工作的,零课是个不错的地方,后勤也没有危险性,还能早晚一起上下班。
“那么,说定了哦。”月见里悠说道。
“……”安室透沉默了一下,终于说道,“知道了。”
“冲绳好玩吗?”月见里悠达到了目的,立刻转了话题。
“我不是来玩的啊……”安室透无奈地说道,“不过,在海边拍了照,回来给你看。”
“好啊,说起来我还是读书的时候去过一次冲绳……”月见里悠回忆道。
安室透躺在床上,听着耳边温柔的嗓音,一整天的疲倦终于泛上来。
月见里悠停下了说话,仔细听着话筒那边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么……”他一声低笑,挂断了电话,发了一条短信:
【晚安,透君。——Haruka】
“坐。”月见里悠愉快地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看起来是很成功。”诸伏高明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微笑。
“嗯,虽然有点小波折,但一切顺利。”月见里悠点头,“你的计划成了。”
“不是我一个人的。”诸伏高明说道。
“差不多。”月见里悠并不在意。
销毁组织潜水艇的计划最初是诸伏高明提议的,只是当时计划的是从驻日美军那里去弄到能销毁潜水艇的武器,这点fbi肯定有办法。直到神盾舰上门寻求合作,月见里悠灵机一动,干脆换成了神盾舰的鱼雷,于是两人重新微调了布置。
“潜水艇那种东西,组织应该也不会有很多,这下子能稍微松口气。”月见里悠说道。
“说起来,看看这个。”诸伏高明把带来的文件夹推过去。
月见里悠接过,看了一眼,微微一怔。
这是一桩未决的悬案。
死者死于枪支,身份至今不明。现场没有留下线索,只有一个流浪汉曾经目睹有人从废弃大楼跑出去,但搜查一课按照流浪汉描述画像,并没有找到任何嫌疑人,时间久了,就成了悬案。
“你认为这个案子有问题?”月见里悠问道。
“尸体的右腕有被咬伤的痕迹,深可见骨。”诸伏高明解释道,“什么情况下,一个有枪的凶手需要利用自己的牙齿当武器?除非枪支原本是握在死者右手上的,而凶手当时手脚都无法使用,比如被捆绑或重伤。因为现场没有第二个人的血迹,我倾向于前一种。于是凶手趁死者不注意,咬伤了他,夺枪反杀——那这又有一个问题,就算死者吃痛掉落了手|枪,手脚无法使用的凶手又是怎么做到立刻开枪的?”
月见里悠脸色阴沉,淡淡地说道:“被反杀夺枪这点,当时应该不是单纯的杀人,很可能死者是在拷问凶手。但是你说的第二个疑惑……”
“这人死得很蹊跷。”诸伏高明说道。
“你觉得这个案子和组织有关?”月见里悠问道。
“假设死者是组织的人,那他拷问的对象必定是我们的友方,这个案子就不会依旧悬而未决。”诸伏高明微微一顿,才说道,“我更倾向于相反的可能,凶手才是组织的人,而死者至今身份不明无人认领,是因为……他是景光那样的人。”
月见里悠微微沉吟。
“课长,这个死者因为身份不明,无人认领,遗体至今储存在殡仪馆的冷柜里。”诸伏高明提醒。
“你……”月见里悠抬头看他,“你想让我重新验尸?”
诸伏高明点头:“虽然已经冷冻了几年,但应该还能找到线索的吧?”
月见里悠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但还是提醒道:“不过,一旦解冻的尸体就不方便重新再冻回去,如果重审这个案子,这次就要水落石出。能做到吗?”
“能。”诸伏高明斩钉截铁地回答了一个字。
“好,你交个申请上来,下午我们就去殡仪馆。”月见里悠也当机立断。
“不用运回零课验尸吗?”诸伏高明惊讶。
“档案里的尸检照片上,我有点在意的东西,但是照片不是太清楚。”月见里悠答道,“如果如我所料,就不需要解冻了。”
“麻烦了。”诸伏高明站起来,鞠了个躬。
“这是法医的职责。”月见里悠摆了摆手,又有点可惜。
如果当年接手案子的就是他,泽田弘树天眼一开,流浪汉所描述的人肯定无所遁形……好像也不对,当年弘树还没完成诺亚方舟呢。
站起身,他伸了个懒腰,随意地补充了一句:“今天不带柯南,如果这案子和组织有关系,小孩子牵扯进来太危险了。”
“我明白。”诸伏高明出去,关上了门。
不过,案件资料却留在了办公桌上。
月见里悠喝了一口热茶,这才把文件夹拿过来,从头开始看起。
下周团建,能和透君约会呢。案件什么的,在那之前必须解决掉!
东都殡仪馆位于城市边缘的地区,位置清静,平时也不会有什么人来。
月见里悠开车带着诸伏高明,没惊动任何人,只通知了馆长。
“K109号尸体……在这儿了。”馆长带着他们走过一排排冷藏柜,终于停了下来,感叹道,“这些都是无人认领的尸体,最长的已经存放了10年以上,真是造孽啊。”
“谢谢合作。”月见里悠轻轻点头。
“你们慢慢检查,有需要就打我办公室电话。我已经交代了下面,今天下午不过来打扰。”馆长说完,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来吧。”月见里悠把工具箱放在一边。
两人合力拉出冰柜。
死亡后被冷冻几年的尸体显然不太好看,不过他们都是看惯了各种尸体的人,面不改色。
“致命伤是从下往上,说明当时的状况凶手的位置低于死者。”月见里悠一边检查,一边轻声说道。
诸伏高明在旁边充当助手记录。
“关键是死者手腕上的咬痕。”月见里悠托起手腕,“啧”了一声,“腕骨都快被咬断了,不但够狠,而且牙口真好。”
“课长。”诸伏高明黑线。
“我是认真的。”月见里悠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手腕上的伤痕,脸色逐渐严肃。
“有发现吗?”诸伏高明问道。
“之前的验尸报告上写着,齿痕的大小,属于女人的概率很大。”月见里悠说道。
“不错,而那个流浪汉看见从现场逃跑的明显是男人,这也对不上。”诸伏高明答道,“因此当时搜查一课认为流浪汉的供词纯属臆想,不足采信。”
“他没说错。”月见里悠站起来,严肃地说道,“照片没拍清楚,但是尸体上很明显,齿痕有两个,几乎完全重叠在一起,下面那个不仔细很容易忽略。”
“两个?”诸伏高明一怔。
“而且这两个齿痕很有意思,是上下颠倒的方向。”月见里悠伸出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就像是两个人站在两边,抓着死者的手臂,分别咬了一口,还咬在了同样的位置上。”
诸伏高明被他这种仿佛形容吃饭一样的口吻说得一阵恶寒,但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帮我一下。”月见里悠说着,从工具箱里拿出鲁米诺试剂。
诸伏高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收起记录用的纸笔,捏开了尸体的嘴。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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