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诸伏高明一怔,惊讶地看着他。
“琴酒不也没想到,这样的人居然会是卧底吗?我等着看他的脸色,到时候一定很好看。”月见里悠说完,转身离去。
卡尔瓦多斯抬起头来,满是血丝的眼睛怨毒地仰视着他们的背影,手指死死抠着水泥地面,甚至鲜血淋漓。
回到车上,诸伏高明才问道:“会有用吗?”
“一招闲棋罢了。”月见里悠背靠着座椅,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也许用得上,也许只是一招废子,现在不好说,不过多点准备不是坏事。”
“卡尔瓦多斯对那千面魔女倒真是忠心耿耿。”诸伏高明也忍不住感叹。
“啧,舔狗!”月见里悠撇了撇嘴。
原本,让卡尔瓦多斯开口才是他的目的,但舔狗到了一定境界了,这样都要护着贝尔摩得……活该一无所有!
那么,只能用上最后一招了。
——用卡尔瓦多斯的命给自家卧底上一层保险。如果将来有需要,让卡尔瓦多斯用死亡证明“谁是卧底”这个命题。放走基安蒂,同样也有为了这手闲棋铺路的意思。
“走吧。”月见里悠发动了车子。
“你和fbi关系很好?”诸伏高明忽然问道。
“嗯?”月见里悠一怔,点了点头,“还不错,我曾经是fbi的教官,除了一部分新人,大部分fbi都曾经是我的学员。”
“如果和fbi合作,那我有个计划可以尝试一下。”诸伏高明说道。
“回去说。”月见里悠点头。
就在这时,车子不得不停了下来。
从车窗探出头,可见前方被堵得严严实实。
“车祸?”月见里悠皱了皱眉。
诸伏高明放下车窗,对着边上维持交通秩序的女警招了招手。
“怎么了?”长发女警爽快地走过来。
“宫本警官。”诸伏高明看了一眼她的胸牌,拿出自己的证件,问道,“请问前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诸伏警官啊。”宫本由美一脸无奈,“前面的路口发生了一场连环交通事故,现在通行缓慢。如果你们在执行公务,我可以叫人在旁边开条小道。”
“没关系,我们并没有紧急公务。”诸伏高明道谢。
宫本由美挥挥手,又走向后面的车子。
“这里距离警视厅不远,我走回去就可以。”诸伏高明解开安全带,一边开门一边说道,“你的脸色很差,还是回家休息吧。只不过是离家出走,倒也不至于折腾自己玩苦肉计。那件事不急。”
月见里悠:……
这一堵就是两小时,甚至早上还只是阴沉的天气开始飘起了濛濛细雨。
月见里悠终于通过拥堵路段,也没想着非要回警视厅上班。
他的心情不太好。
卡尔瓦多斯不是好人,但那种死心眼却又让人感慨。
用生命的全部去喜欢一个人,不计得失,无谓生死,虽然对象不值得,但那份心意依旧让人佩服。
“喜欢么……”月见里悠叹了口气,又有点挫败。
他想喜欢一个人,但是被拒绝了。
不知不觉间,天色越发黑暗,雨丝也密集起来。
“算了,去波洛吃午饭吧。”他终于还是收拾好情绪,转了个方向。
这条路是单行道,这个点原本就空闲。又因为下雨的关系,路上的行人更少,偶尔看到人,也是步履匆匆。
前方的信号灯闪了闪,转成绿灯。
月见里悠踩了一脚油门,穿过路口。
就在这时,人行道上忽然有一条人影冲了出来。
眼看车子就要撞上去,月见里悠一惊,猛地把刹车踩到底,顺势抬起手刹。然而地上有积水路滑,还是滑行出一点距离才停下。
“啪!”一把透明的雨伞落在路边,被风一吹,往后跳跃着。
月见里悠定了定神,顾不得因为急刹而隐隐作痛的肋骨伤处,连忙解开安全带,拿伞下车。
安室透原本为了白羽制药的任务,就以感冒为由,向波洛请了两天假。
因为任务太过顺利,反而多出来一天假期,可他突然发现,居然没有工作了!
公安那边的工作全部取消了,而且新的管理官和东川先生很不一样,是个极致的秘密主义者。当然,这对他的卧底工作来说是好事,安全度蹭蹭往上涨。可相反的是,忙碌了这么多年,一下子闲下来了,除了好好睡个觉,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打发多出来的时间。
调查情报?没必要。
琴酒给他三天时间,可事实上,等管理官安排好计划就会告诉他答案,并不需要他费心。
波洛也请假了,说了是感冒,现在回去上班也不妥。
于是他决定,去超市买点菜,好好做点吃的犒劳一下自己,还能带一份给弘树。
就在他从超市里走出来不久,就看见一只眼熟的小白狗又跟了上来。
“怎么又是你啊。”安室透一脸无奈,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温柔地说道,“我真的不能养你,下雨了,赶紧去避避雨吧。”
“汪!”小白狗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委委屈屈地追在后面。
“抱歉,你会有个好主人的。”安室透下意识想打给风见,随即想起自己的联络人已经换了,不禁犹豫了。
一直习惯了有什么大事小事都是风见裕也替他去办,但是……因为一条小狗去动用卧底邮箱打扰新任的管理官,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心念一转,他还是打了流浪动物救助中心的电话,又摸了摸小狗,准备穿马路:“乖乖呆在这儿,会有人带你走的。”
“汪汪汪!”
安室透穿过马路,又回头看了一眼,却愕然发现,那小白狗朝着他飞快地跑过来。然而,另一边的信号灯已经转绿,一辆车子就快撞上去了——
一瞬间,他的反应比思考快,伞和超市的购物袋落在地上,一个飞扑,抱住小狗,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千钧一发地躲过了撞击。
“不要命了吗?”车上的人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对不起,我……”安室透还蹲在地上,抬起头,看清了来人,不禁哑然。
“透君?”月见里悠也愣住了。
安室透眨巴了一下眼睛,抱着小白狗的手稍稍收紧了些,雨水从他的发丝滴落,还有一点水汽沾在挺翘的睫毛上,显得无辜又无害。
月见里悠揉了揉太阳穴,咽下训斥的话,只问道:“能起来吗?哪里伤到了?”
“没事。”安室透站起来,眼神飘忽,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月见里悠用伞遮住他的头顶,粗略检查了一下,确定他至少表面上真的没什么伤处,这才稍微放心。
有没有撞到人他自己是有数的,他只是担心这人躲闪的时候会不会摔到哪里。
“上车。”他直接说道。
“哎?”安室透一怔。
“伞都被风刮走了,你想抱着这小东西淋雨走回去吗?”月见里悠不客气地说道。
安室透哑然,想说这不是我的狗,但话在舌尖一转,又说不出来。
“汪……呜。”小白狗蹭了蹭他的指尖。
安室透心情复杂,这小东西,难不成也是……故意?就和他一样。
月见里悠撑着伞让他上车,这才从绕到另一边,顺便拿了块毛巾给他:“擦一擦,别感冒了。”
“谢谢。”安室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暖,转头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你怎么在这儿?”月见里悠问道。
“休假,出来买东西……啊,我买的菜!”安室透说道。
“我上车的时候给你提上来了,在后面,不过伞被刮跑了。”月见里悠叹气,发动车子,原地掉头。
“去哪儿?”安室透一怔。
无论他家还是月见里悠的家,似乎都应该在前面?
“医院。”月见里悠无奈道,“去检查一下比较安心,放心,私人诊所很快的。”
“我没受伤。”安室透下意识说道。
“你的狗也要检查,它又不会说自己哪里疼。”月见里悠理所当然道。
“可……”安室透很清楚,小狗被他护得很好。
“好吧,那就是我要检查。”月见里悠打断,“我胸口疼。”
安室透:……不是,你这私人诊所,到底是给人看病的还是给狗看病的?
胸口梗着千言万语,但最后出口的还是:“我来开车?”
“没事,你坐好,先把身上擦干。”月见里悠瞥了他一眼,“体弱多病的安室先生。”
安室透磨了磨牙,有种想咬他一口的冲动。
然而,想起自己这次请假的借口,又不禁沉默了。
要是明天月见里悠知道他就是因为感冒请了两天假……这病弱的帽子摘不掉了是吧!
月见里悠去的地方是一家私人诊所,叫做结城诊所的。
这会儿正好是诊所的午休时间,除了一个小护士在给一个摔伤的小男孩包扎伤口,就没有别的病人。
月见里悠带着安室透绕过诊所正面,往后门走去。
因为只有一把伞,两人的距离靠得足够近,隔着两层衣物,几乎能感受到紧贴的手臂上传来的热度。
“你认识这里的医生?”为了避免尴尬,安室透主动找话题。
“我姐夫。”月见里悠一耸肩。
安室透忍不住笑了:“是不是从医的人都和你们家有关系?”
“虽然不一定都是亲戚,但……”月见里悠想了想说道,“我二伯是东都大学附属医学院的教授,确实有不少新锐的医生都是他的学生。”
说话间,他熟练地打开后门,收起了伞。
“咦?悠?”正好,一个三十多岁的船白大褂的男人拿着保温杯从诊室里走出来。
“结城光司,这里的医生。”月见里悠又介绍道,“安室透,我的朋友。”
“先进来吧。”结城光司一看安室透身上还没干透的衣服,以及躲在他怀里的小狗就知道怎么回事,没带他们进诊室,而是直接进了诊所后面的休息室,一边说道,“这里是私人地盘,把小狗放下来没关系,哪儿伤到了?”
安室透没想到他这么雷厉风行,怔了怔才开口:“我没……”
“手。”月见里悠毫不犹豫地说道。
安室透愣住。
“手撑在地面的时候,擦伤了吧?那条毛巾上有一点淡红。”月见里悠说道。
“贴个创口贴就能好的事。”安室透无奈地放下狗狗,摊开左手。
果然,手掌边缘有一点擦伤,不过血已经止住了。
“先去冲洗干净,我给你消个毒。”结城光司很不赞同,“雨水本就不干净,何况是地上混了泥浆的积水,容易感染。别因为伤口不严重就无所谓,要是溃烂了,有你哭的。”
“对不起。”安室透乖乖地道歉,去一边的水龙头下冲洗。
结城光司拿出药箱,走到月见里悠身边,低声问道:“朋友?”
“嗯。”月见里悠点头。
“少来。创口贴都不用就会好的伤而已,我往严重里说是给你面子,谁会拉着这样的‘朋友’去医院?”结城光司瞥了他一眼,跟他咬耳朵,“你老实跟我说,我不告诉你姐。”
“就是朋友。”月见里悠一摊手,满脸无辜。
他倒是想呢,但……不是朋友又是什么?
结城光司一声嗤笑,也不知道信不信。
“好了。”安室透擦干净手走回来,仿佛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坐下。”结城光司指了指沙发,拿出棉花和消毒水。
沾了消毒水的棉花擦在伤口上带着一些轻微的刺痛感,但哪怕是自己口中不需要管的小伤口,真的治疗起来还是很认真。
“伤口不深,不用包起来,注意别碰水,一两天就好。”他说道。
“对了,他腿上前几天被硫酸溅到,你顺便看看。”月见里悠又说道。
“硫酸?”结城光司脸色一变,这可不是小伤了。
“只是溅到一两滴,已经好了。”安室透赶紧说道。
“让我看看。”结城光司脸色严肃。
安室透无奈,只能卷起裤管。
“你管这叫好了?”月见里悠的声音里压抑着怒气。
“不疼了。”安室透硬着头皮点头。
“好是好了,不过……”结城光司无奈道,“你是看伤口好得差不多就停药了吧?要不然这个疤的颜色不会这么深。”
安室透的眼神闪了闪,有点心虚。
医生倒是说了要把药用完,可……伤都好了,继续用药也就是祛疤的效果,这两天忙着白羽制药的事,哪有空想这个。
“用这个吧。”结城光司摇摇头,拿了一罐药膏给他,“我自己配的,效果应该不错,用起来也方便,不花你多少时间。”
“谢谢。”安室透推辞不过,只能收下。何况,不收也不行,还有个家伙在旁边虎视眈眈盯着他呢。
想着,他果断转移话题:“结城医生,你看看他。刚才他为了避让急刹车了,可能牵扯到肋骨骨折的地方。他还说胸口疼呢?”
“什么?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不省心!”结城光司闻言,狠狠地瞪过去,“我前几天去九州参加了一个研讨会,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骨折的?肋骨可不是那么容易骨折的部位。”
月见里悠的表情瞬间变得无辜,就和刚才的安室透一模一样。
结城光司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才松了口气。不过,最终也没问这伤是怎么来的。
“啊对了。”月见里悠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一手抄起蹲在安室透脚边的小白狗,举到他面前,“这小家伙刚刚差点被我的车撞到,你给看看伤到了没呗。”
“……哈?”结城光司目瞪口呆,“你当我是兽医?”
“又不是让你给它看病。”月见里悠不以为然,“外伤嘛,人和狗不也差不多。”
结城光司无语:你要不要听听说的是什么话?怎么差不多?差多了好吗!
“汪?”小白狗疑惑地叫了一声。
月见里悠顺手把它塞进结城光司怀里。
“不对,你难道不是医生吗?自己不能看!”结城光司反应过来了。
“我是法医,活着给我看……合适吗?”月见里悠理直气壮。
“噗。”旁边的安室透忍不住笑出声。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结城光司拗不过,只能接过小狗,用手摸过去检查伤处。
“你们感情真好。”安室透的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我和悠,还有我夫人晴奈,我们三个是高中同学,只是后来悠跳级,反倒比我们先毕业。”结城光司说着,熟练地清洗了小狗身上的外伤,一一上药包扎,看这熟练度,怎么都不像是第一次给动物处理伤口。
“晴奈养了两只猫,天天打架,我给它俩治疗都攒出经验了。”他补充了一句。
“所以来找你呗,人和狗都能治。”月见里悠笑眯眯地说道。
“你还是闭嘴吧。”结城光司说着,又把小狗翻过来,掰开两腿看了看,“咦,还没绝育啊?不过这手术我这里真不方便做。有需要的话,我联系正规宠物医院?”
“汪?”小白狗仿佛也察觉到了危险,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一阵凄厉地大叫,“汪汪汪!”
“啊这……”安室透一脸尴尬。
“你听得懂我说什么?”结城光司有趣地弹了一下小狗脑袋,把它还给安室透,还是叮嘱道,“下次遛狗一定要栓绳!”
“汪!”小白狗飞速窜进安室透怀里,缩成一团,这才对着结城光司龇牙咧嘴。
“哟,还挺有脾气的。”结城光司乐了。
“不是……好吧,我会记住的。”安室透一低头,对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眼底一抹怀念一闪而逝,终于默认下来。
“行了,我下午还有病人,就不管你们了。对了,等手上的药干了再走。”结城光司洗了手,匆匆赶往诊室。
“你家的人都很好。”安室透说道。
“是啊。”月见里悠笑了笑。
一下子,屋里又安静下来。
“汪汪?”小白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喊了两声。
“决定养它了吗?”月见里悠问道。
“嗯。”安室透点点头,有些犹豫,但很快坚定起来。
狗狗看起来很聪明,而且像是认定了他似的。正好,之前还要考虑太忙了没时间养狗的问题,而现在……一下子空闲下来,反而有些茫然。或许这个小家伙出现得正是时候。
“挺好的,可以和柠檬一起玩。”月见里悠揉了揉小狗的脑袋,“你要是有委托要出门,也可以寄养在我家。”
“我已经麻烦你很多了。”安室透说道。
“你腿上的伤还是因为我留下的,哪能计较这么多啊。”月见里悠无奈,“这么说的话,我早就欠你不止一条命了,还有米花市政厅的那个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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