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未雨:“生气了?”
“应该生气的是我才对吧?”
他并没有见过贺京来吃药,但在套房的抽屉见过药盒。
没有包装,也没有说明,是分装的剂量。
高泉也没有提过这件事,谢未雨懒得迂回,问当事人:“贺京来,你吃药是和我一起要吃,还是没我也吃?”
这个问题太刁钻了,还很暧昧。
贺京来在的场合很严肃,这种关乎尊严和能力的问题却问得他掌心冒汗。
“不是那种药,你知道的。”
他喊了声宛如呢喃的小谢,谢未雨的心就软成了天上的棉云。
“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谢未雨没有像从前那样发脾气,他只是扔下鱼钩:“晚上脱衣服聊的时候,我会亲自验证。”
贺京来:“不是验过了吗?”
谢未雨:“怕有人作弊。”
贺星楼比赛前综合症发作, 顾不上去吃饭,恨不得住在练习室。
柏文信问谢未雨:“要和我们一起吃个饭吗?”
回归还是二十岁的主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选手可以和幕后大佬吃饭吗?”
他声音低落, 在柏文信印象中也算少见的。
不知道离去这些年发生什么的柏文信对谢未雨也好奇。
贺京来以前就爱藏事,关于谢未雨的秘密更是藏得更深。
直到谢未雨雨夜坠落, 柏文信都没想过主唱上辈子可能真的是一只鸟。
现在的身份是人无误, 转行做幕后的贝斯手依然很有探知欲, 笑着说, “本节目最大赞助商都是你的男朋友, 有什么不可以的?”
不止贺京来的香水一如从前, 柏文信也一样,谢未雨问:“有荔枝肉吗?”
柏文信看了眼手机, 后勤组发了今天的菜品,“没有,这是金主限定。”
他知道谢未雨需要养身体, 贺京来连自己的营养师都没带走, 留在岛上。
“不过有鸭掌田螺酿肉, 你要试试吗?”
这也是一道很久远的菜, 谢未雨眼前一亮, “走。”
他刚才还一副没力气的模样, 已经走出柏文信五米远, 发现人没跟上来,有些疑惑:“我走错路了?”
外景拍完收工,谢未雨还穿着颜色鲜亮的拼色外套。
海风、晚霞、海浪、沙滩, 没撤走的摄影组都忍不住多拍了几张他的照片。
柏文信跟上他,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摆渡车, 江敦紧随其后。
周围无论是选手还是工作人员都不惊讶。
毕竟贺京来的态度就是官宣,就看后续到底怎么操作了。
贺京来在港市的行程很满,商会论坛峰会结束后他又前往下一个地点。
他还是平时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高泉偶尔隔着后视镜瞄两眼,还是能观察出好坏的。
绝对有问题。
可老板不是和小岑先生有联系的么?
吵架了?
不可能,他任职数年完全没见过老板吵架。
秘书办这套人员架构稳定数年。
除了正儿八经包含老板的工作群组,也有包含集团高层八卦、娱乐新闻、萌宠互动的小群。
高泉全程跟贺京来的行程,没空看综艺那边的动向,在群里问了一句,就炸出了无数回复。
[肯定是岑末雨拍的写真太好看了,老板不想上班。]
[我假借查资料看了下午的拍摄外景直播。]
[天生明星,无须多言。]
[之前搜了搜魅魔是什么,反正是魅到我了。]
[老板还是多吃点保健品吧,小岑太嫩了。]
[+1,但我是借尸还魂派,老板是挺惨的。]
[@高泉明天是你陪着去公馆?]
这条艾特高泉不想看,他想:应该没人想去。
谢未雨被柏文信带去吃饭了。
覆盆岛的建筑占比不高,俯瞰除了最大的城堡酒店,剩下的几栋别墅全成了行政办公用地。
也有员工偶尔在平台上分享工作vlog,看得出待遇不错,泳池和其他设施一应俱全。
“原来文信哥也有小灶。”
江敦虽然是个不参与实质性评分的导师,也和贺京来一样,在选手宿舍有床位。
柏文信工作复杂,自己住在外头,江敦没事到他这里紧急避难。
谢未雨坐下的时候鸭掌田螺煲刚上,跟在后面的江敦坐下后问柏文信:“你这有直播吗?”
混成前辈的鼓手也受不了如影随形的直播镜头,柏文信摇头。
江敦放心了,喊了声小谢。
拍写真的时候钱韬也没怎么包装谢未雨明晃晃的护具,反而和主题融在一起。
谢未雨很满意他的态度,不知道自己喊哥哥的视频流出,某被他粉丝痛批年老色衰的豪门大佬很不满意。
钱韬岁数更大,怎么是哥哥。
到他这里就是叔辈的。
“怎么了,小敦。”
谢未雨没抬眼,手机面部解锁,正好弹出贺京来的新消息——
晚上几点?
日理万机的豪门大老板开个会都要上电视,这是以前谢未雨没想过的贺京来。
江敦激动得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谢未雨还是没看他,单手摁着手机软键盘回消息:[看你。]
[我晚上不练习,拍累了。]
柏文信似乎知道谢未雨在和谁聊天,在[文明观鸟]群里分享了桌上的菜和低头的小鸟主唱。
贺京来点开照片,谢未雨的侧影配合窗外的日落。
不在一个地方,居然连黄昏也不一样,贺京来窗外已经天黑,车流如龙,他还有饭局。
他回谢未雨:[尽量早点回]
他对那个住所也用不了家,这句话乍看没什么引申含义。
谢未雨撑着脸看了看,一只鸟学会喜欢,比一般人还敏锐。
柏文信和江敦聊起明天的比赛,又提到辛希尔太放纵,喝多了还在睡觉。
已婚男人聊起女儿,说综艺结束要带女儿去旅行,江敦说之前买了礼物还没送出去……
声音随着咕噜的田螺煲涌动,抛开内容,很像从前大家住在一起。
贺京来出门买谢未雨点名要的串串,其他两个人开吃了,谢未雨还能忍住不动筷子。
但贺京来今天肯定回不来。
谢未雨懒得打字,“不知道你那个家长什么样,有没有别的小鸟。”
“我还记得以前你趁我不在家喂一只迷路的赛鸽。”
“它就天天趁我不再来找你要吃的。”
柏文信和江敦的聊天中断,齐齐看向谢未雨。
伯劳主唱发完语音就去捞田螺,满意里面冒出来的肉。
就算江敦不满意贺京来,偶尔也觉得他不容易。
这么陈年的旧账谢未雨还翻得出,记忆力也太好了。
柏文信哭笑不得,“小谢,这是哪年的事?”
谢未雨头发还有定型喷雾,刘海都有固定形状,戳出来的一截呆毛很可爱。
因为咀嚼鼓起腮帮子,声音含糊,“初一。”
谢未雨刚才发错语音,发在了他们四个人的群,贺京来干脆在群里回了。
江敦点开,在外形象的冷酷的人也觉得离谱,“没有趁你不在家。”
“它来的时候你在午睡。”
“最后不是你把它送给开锁的爷爷养了吗?”
江敦:“记性真好啊。”
柏文信:“我以为小谢会说炖了。”
谢未雨这才回答:“才不会,我很少吃同类的。”
满桌安静,只听得咕噜声和贺京来回复的手机振动声。
江敦脸色煞白:“小……小谢……你以前真不是人啊?”
柏文信说了N年的鬼故事,现在也爱给孩子说,不是没猜测过这个可能。
再镇定的人这时也有几分颤抖 ,“是小鸟变人?”
谢未雨:“那是上辈子的事。”
他没有否认,反正都被认出了,没什么限制。
这顿饭吃得很晚,吃到贺京来应酬都到了尾声。
不少观众晚上蹲在With的练习室,没看到主唱。
队长说主唱身体不好,早早回去休息了,还是没在休息区看到谢未雨。
临近九点,谢未雨才从柏文信那边回来。
他吃多了犯困,听着柏文信和江敦聊天还眯了一小会,还是江敦把他叫醒的。
柏文信又去加班了,鼓手一路送重生的小主唱回去。
摆渡车经过棕榈树,能看到三三两两散步的选手,不远处的篮球场灯火通明。
谢未雨讨厌这类运动,懒得看一眼。
江敦问:“小谢,你之后要跟队长回港市吗?”
None解散十二年了,大家四散在各地。
柏文信在A市常驻,工作室开在那边。
江敦的房子买在另一个城市,他好赌的父亲去世,母亲生病疗养,当年桀骜不驯的孩子也柔软了许多。
他也很后悔当初对贺京来动手,“我当年太冲动了。”
后一句有些突兀,谢未雨想了一会,“他当年不是打回去了么?”
那则报道太有看点,还有模糊不清的视频,也不知道狗仔是怎么在大雨里蹲到的。
“打得我门牙都快断了。”
江敦啧了一声,“所以我说他表里不一,你不要被他骗了。”
“哪里表里不一?”
谢未雨靠在摆渡车的车门问,“不许说他老。”
江敦自己也没年轻到哪里去,不然现在篮球场也有他一份。
“当初有人要追你,我亲眼见他拒绝的。”
“什么小谢还小,不考虑这些,”江敦转着方向盘,绕过骑自行车的几个选手,“结果没多久你们就……”
以前年轻,江敦不好意思说。
现在年纪大了,主唱还是这么点大,江敦也不好意思说,含含糊糊,希望谢未雨意会。
“我们就睡了是吗?”
谢未雨打了个哈欠,“是我把他睡了,不怪他。”
“他拒绝我也是那一句,小谢还小,小谢还没有长大。”
他明明不在江敦眼见的队长拒绝主唱求爱者的现场,却好像真的看见了。
江敦错愕转头。
主唱吹了一声口哨,一张和从前很像的面容因为混血的眼眸更具非人感,好像更符合精怪诱人的传闻。
“他实在太啰嗦了,我说你不想我就去找别人。”
“我骗他的,别人我都看不上。”
“你说的那个人是什么乐队的来着……”
谢未雨想了想,“反正是个土爆了的鸡冠头,眼睛好像也不好,总抽筋。”
江敦想:那是和你抛媚眼!傻鸟。
他又想,小谢会不知道?他好像什么都懂,又似懂非懂的。
贺京来也挺不容易的,以前为了哄主唱练习不会还要献身吧?
难怪柏文信说别管。
谢未雨不知道江敦在想什么,头发被海风吹得蓬乱,“没我樊哥十万分之一帅,我才不喜欢。”
这江敦没办法反驳。
长相方面和小谢绝配的也只有贺京来了。
让江敦选一个其他备选,也没有贺京来知根知底。
“樊哥也不喜欢贺家,港市我只去过一次,就我们巡演那次。”
“做鸟失败,摔死,说出去都好丢人。”
谢未雨嘀嘀咕咕,鸟生变人生第一次这么郁闷,“我得治好他。”
江敦啊了一声,“他有病啊?”
过了一会,“心理问题?我看新闻也有说。”
谢未雨:“不是。”
柏文信居然说江敦有苗头,谢未雨看悬得很。
江敦:“那是身体有病?”
他脸色煞白,“小谢,你要是……”
谢未雨本来想回答不是,想起自己看到的那瓶药,有些迟疑。
江敦更加确定了,他见过贺京来吃药,“小谢,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谢未雨:“你认真的?”
江敦:“至少陪他……”
“停停停!”谢未雨打断他,“被樊哥听到你死定了。”
江敦难改自己的极端属性,“本来就是,不过他这些年为你守贞还算是个男人。”
谢未雨不想惹人注意,不让江敦送他到摄像头下的位置,大老远自己走回去。
贺京来的消息堆积如山,从正常的文字问候到语音,已经发展到照片和视频了。
中间穿插好几个未接通的电话和视频。
谢未雨先听语音——
“小谢,你还没有回去?”
“和柏文信聊什么?我看他开会去了。”
“江敦和你说什么了?”
“不要信他。”
“到住的地方了。”
“你看看。”
[视频通话][对方已取消]
“小谢在哪里。”
“这里没有其他小鸟。”
“我先去洗澡。”
“等你。”
[视频]
[图片]
视频缩略图很正常,谢未雨点开,没想到是——
浴缸、裸男、乖巧等待。
几乎是秒接。
手机屏幕那头的人和视频里的造型如出一辙, 谢未雨看了好一会,贺京来还是不说话。
谢未雨问:“怎么不说话?”
贺京来:“等小谢说话。”
人前贺京来不显露疲惫,也只有上这档综艺频繁直播, 才透露几分。
谢未雨才知道饲养人居然真的荣登好几次港市的票选。
他宁愿是区长这样的大选都不想看什么最适合结婚的对象。
哪来的野鸟榜单, 都知道毫无可能性每年还要硬性投票。
刚穿回来的时候,谢未雨无从得知贺京来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网络是最好的补充平台。
虽然没有贺京来的近照, 文字真假混淆, 也算了解。
别人眼里的贺京来冷峻, 高高在上。
媒体深挖不出别的, 一些软件在聊到贺家豪门八卦提到贺京来, 偶尔有人用生意往来开头。
说贺京来真的没有爱好,他几乎不参加私人娱乐型聚会, 是个超级工作狂。
这样的人如果从小在贺家长大,并不违和。
可他玩过乐队,做过队长, 传过绯闻, 当年采访坦荡提起的爱好都和谢未雨有关。
在谢未雨离开后, 唯一算有效的情报就是贺京来参加过一次某商会前辈举办的观鸟。
在年轻的网友看来这和钓鱼一样都是中老年人喜欢的项目。
还有人贴出爷爷扛着相机拍鸟的背影, 问贺京来难道也会这样, 太难想象了。
谢未雨当时生气好久。
久到贺星楼来接他去玫瑰城池, 穿病号服的主唱唱得声嘶力竭, 差点吓坏新任队长。
这段时间谢未雨旁敲侧击好多次,贺京来没有针对观鸟问题提出明确的回答。
这时谢未雨问:“你真的有和别人一起去观鸟吗?”
“什么鸟?不是鸽子吧?”
贺京来半睁着眼,湿发几缕纠缠在额前, 隔着屏幕望着谢未雨,不掩饰眼神湿淋淋的爱意。
“小谢吃醋了?因为那只二十年前的鸽子?”
“什么吃醋!很严肃的。”
谢未雨把手机放到一旁。
他身上自行车的擦伤结痂了, 很痒,他不打算泡澡,带着手机进了淋浴间,“你当时夸那只鸽子颈毛像晚霞。”
鸟的记忆有这么好吗?
贺京来有时候真希望谢未雨记性不要这么好。
他自己都忘了有没有这样的赞美,鉴于谢未雨对同类的刻薄评价,这句话造假的可能性很低。
贺京来:“我没养它。”
谢未雨的手机放在淋浴间里边。
雾蒙蒙的,根本看不见什么,他的声音都带着回音,“你还喂他吃我买的花生米。”
“是你说难吃的花生米。”
贺京来也纳闷自己怎么记得这么清楚,甚至还记得是椒盐口味的。
室内的洗漱用品都是贺京来的味道,谢未雨的心情好了一些,哼哼道:“就算我觉得难吃也是我的,不许你给别人吃。”
贺京来:“所以你趁我去前面帮忙,把它抓走送给开锁叔叔了?”
谢未雨:“那不然你就要养着他了。”
“樊哥就喜欢这些毛花花的东西。”
“小鸡要养,小猫也要摸,小狗要玩,小……”
“只和小鸟睡。”
贺京来很自然地接过去,似乎觉得好笑,“受什么刺激了,非要我自己检讨?”
“家里没有小猫小狗小鸡,也没有乌龟和鱼,只有游泳池,但小谢不爱游泳。”
贺京来的房子很空。
高泉来过几次,吐槽还发错的聊天框,发到了老板本人那里。
好在贺京来不介意这种老板家徒四壁的评价。
每次来个新人,高泉都把自己这段新人时期的失误广而告之,以人怎么可能捅这么大篓子,但老板很好落幕。
他也没说错,贺京来的房子在港市深山别墅群,二十四小时安保也难掩凄凉。
地形图看四周荒无人烟,并不便利,距离最近的就是牛首山,还是个公墓。
江敦怪他不祭拜小谢,也有网友用住址论证他深情。
之前贺京来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也没把下属的可怜放在心上。
谢未雨重新出现,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空旷。
“樊哥也恐高,可能上辈子是海里的。”
谢未雨洗澡摇晃,偶尔凑近去看屏幕。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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