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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奴持刀重生(今州)


谢漆也楞了片刻,想了想把雕花烟的东西详细清楚地告诉他,还感到有些不可置信:“你日日夜夜跟着他的话,没道理没撞上他吸食那东西。梁三郎,他那位表哥你应该是认得的,前不久我才查出来,他表哥就是烟草货路上的大东家。”
至于西北咸州十几个村子被残忍灭口的事情,谢漆便缄默了。
方贝贝擦擦眼睛,想了片刻还是摇头:“从两年前开始,他就不让我每天晚上都守夜了,起初还以为他是体谅做奴仆的,想让我也能睡几个饱觉。听你这么一说,那回去之后我再细细地观察他。”
谢漆一下子有些语塞。
“我也不明白,我知道他从小就对他娘不怎么亲近,可是,再不亲那也是他母妃,不至于憎恶到想让她死的地步。”方贝贝低落地倾诉着,“甚至在皇帝陛下登基的这两个月来,因着太妃娘娘不再和他住在一起了,他反倒念出了太妃娘娘的几分好,去那边请安时也积极了些。可是我搞不懂,也就前几天的事,他去慈寿宫见娘娘,回来之后两眼通红,人不知怎的就有点奇怪。”
谢漆皱了皱眉,莫非是那天梁太妃叫他去下棋,他在路上用红漆教训了高沅一顿的那天?
“而且隔天他就发烧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季天气冷的缘故,他身体底子本来也不强,就这样卧床风寒了,一直躺到今天精神劲才好一点。”方贝贝越说声音越低,“殿下只要生病就不肯让我照顾,我也有好几天没看见他了,今天冷不丁被他传唤进去心里本来还挺雀跃的,谁知道就听到他下这样的命令。”
理所当然的,他当然不肯接受这样的命令,生平第一次对高沅说了不行。
生病当中的高沅苍白着一张脸,力气不大,怒气却极其旺盛,拿了鞭子一遍又一遍抽打他,最后没力气挥鞭子了,便用手掌扇他耳刮子,以及发狠地掐他脖颈,恶狠狠地说——
“他说做不到就让我滚。”方贝贝眼泪又涌上来了,沙哑的声音里透着无措,“主子如果不要我,那我该怎么办?他才十五岁,我原本想着我们的一生还有好多年的光阴……”
“你没有错。”谢漆打断他的悲声,“我明白你为什么喊我出来谈话了,你想着当初高瑱也是驱除了我,现在想来问一下我的建议吗?我对月说实话,假如他因为这样发疯的理由就将你驱逐,损失惨重的是他,劫后重生的是你,这是值得放上一百串鞭炮庆祝的幸运事。你人高马大,有手有脚,武艺不俗,天地之间除了宫城,除了霜刃阁,何处去不得?”
“你……”方贝贝刷的眼泪更多了,“我、我怎么可能……我又做不到像你那样果断,我……”
眼看着他语无伦次,谢漆顿时也觉得凄凉。
前世他被高瑱扔在东宫的床上,睁开眼,第一眼看见高沅时,他也像现在的方贝贝一样崩溃得不行,全然心如死灰。
谢漆也没办法了,只能伸手抱抱他:“我知道你陪了他四年,眼里喜欢他的脸,心里舍不得,虽然在我的眼睛看来,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疯子,着实是个不配人追随的主子。也许往常不管他怎么玩弄你,虐待你,你都有自欺欺人的充分理由,比如他年纪尚小,心术还没定下,可你看今天,他能命令你向他的母亲伸出毒手,你总该擦擦眼睛,看看他那副好皮囊下的剧毒心肠。”
方贝贝怎会不知这样简单的道理,可他终究是拗不过自己认为的日积月累的主仆情分,越哭越忍不住,最后抱住谢漆嗷嗷哭起来:“谢漆……你为什么不是个女的,你要是个姑娘我的日子还有点盼头……你为什么不是个皇子王爷……要是的话我就能努努力跑去当你的影奴,总不至于现在这么凄凉……”
谢漆也差一点没忍住,用了好大定力才克制住跟他抱头痛哭,但眼泪还是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这都是些傻话,假如他真的也是皇子王爷,他在这样的染缸里又怎么可能会是个好种,可他听着这么愚笨的痴心妄想,不知怎的,就是忍不住鼻酸心酸。
命运如此,怎奈风霜。
“别想如果和万一了,世上没有如果,眼前就是真切的,我们也拿它没办法啊。”谢漆忍住哽咽拍拍他肩膀,“我把肩膀给你,哭一哭总是好的。”
方贝贝抱住他,沉闷地大哭起来。
谢漆没发出什么声音,只是肩膀不住抽动。
翌日,十月十七。
傍晚了,谢如月穿着太子少师的官服匆匆走在宫道上,拐过角时,突然听到头顶一声熟悉的拟鸟哨声,他心神一震,急忙忙地抬头,一眼便看见了蹲在飞檐边上的谢漆。
谢如月还是少年意气的年纪,情绪一上来便有些忍不住,明媚地笑了起来。他看看周遭,确定没有人,赶紧就地一跳就要跳上屋顶去,但因为疏于锻炼有些够不着,屋顶上的谢漆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住他,一把将他拉到了屋顶上。
“玄漆大人!”谢如月一时有些惭愧,谢漆摸摸他发顶,随即捂住肋骨,面色不变地招呼着他到隐蔽的檐角坐下。
“如月,近来还好吗?”
谢如月不觉有他,笑着点点头:“事有些多,东宫内外的琐事不少,殿下都让我去弄了。不过虽然忙,倒也觉得充实。”
谢漆也点点头,昨晚方贝贝那一出让他心魂都颤抖了起来,原本昨晚冲动之下都想把方贝贝带到御前那里去找个职位当职了,却没想到深夜时方贝贝的鹰飞过来,咕咕几声之后,方贝贝擦完眼泪还是回去了。
高沅愤怒归愤怒,打归打,这回还是没有驱逐他。
毕竟他是很难再补上来的绛级影奴,且看高瑱,没了影奴后也只能调过来一个青级的。
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贝贝回去那深渊里。
后半夜在侧卫室里全然不能入睡,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影奴们,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谢如月的处境,越想越不放心,索性今天跑过来了。
谢漆先问:“你在东宫当职的这些日子,那位韩志禺大人可有为难你?”
前世韩志禺每次到东宫来会谈都不待见他,经常让高瑱撤掉他,看他就跟看眼中钉似的。搞不懂怎么就那样针对他,对他那么有大意见。
“没有啊。”谢如月有些楞,“韩大人每次出现在东宫都是很和善的。莫说为难我,其他的小宫人他也是和颜悦色的。”
谢漆看他表情不似作假,有些纳闷地点点头:“那就好。那其他人呢?可有为难你?会抱团给你使绊子吗?”
谢如月有些不好意思:“都没有的,东宫内外的宫人都很尊重我,里外外都称呼我一声少师大人。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被人称为大人。有时心神恍惚,还以为自己还在您手下等指令,等不到您,还会四处张望一圈。”
谢漆也笑:“你早就独当一面了,就是在关河他们面前也是兄长的。”
说到这谢漆给他一一列数了其他十五个小影奴的新名字,谢如月早前就在张关河那里知道了,谢漆再说一遍,他就专注地听着,想着如果自己还在,获得的名字会是什么。
两人蹲着聊了一会儿,谢漆肋骨实在不住疼痛了,便就地坐下,吹着冷风端详眼前眉目渐渐展开的少年郎。
他看出谢如月身上的气质跟以前不一样了,从容,成熟,还有——一些略略有些不太协调的风情。
谢如月自己是感觉不出来的,在他面前还是弟弟的语气。
谢漆想了想,又轻声问:“太子对你可有不妥的?”
谢如月顿时高低眉,表情浮现了一些波动:“您不在后,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从前四年在远处看着看不出什么,现在靠近了才知道,殿下有时候也不是那么温柔可亲,他现在私底下会喜怒无常,怪怪的。”
说着他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谢漆,斟酌半晌,还是选择闭口不谈。
谢漆也沉默些许。前世高瑱经常在私底下拉着他掉眼泪,一副值此世间我除了你再无其他可依之人的脆弱,一颗又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垂泪垂得人肝肠寸断,恨不得为他上刀山下火海。
他是演戏届的扛把子,也许到了最后依然不知道他皮子底下装着的是什么。
也许只是他那唯爱自己的自己。
“如月,只要你有一分不愿,你想离开东宫,你便回到我们身边来。”谢漆看着眼前的少年低声,“不必等到撞南墙再回头,那太疼了。”
谢如月脸上浮现茫然,轻问道:“您在殿下身边撞过南墙吗?”
谢漆一时缄默,只能轻笑,开玩笑似的回答:“是啊,撞过,撞死了,砰的一声,脑浆四溅,好不难看。”
谢如月眉头微蹙,神情有些苦恼:“那……大人,您在皇帝陛下身边,就一定不会撞吗?”
谢漆安静了。
他想过,他不会跟人说,哪怕是高骊,他也绝对不会谈这种心底的恐惧。
“陛下啊,我也不知道……我和陛下的牵扯有些奇怪,我与他之间似乎有一些感应,有时心中窒闷,盖因他不对劲,这种感觉我尚未得知原因。”谢漆眺望远方,眼神有些空茫,“我想我们之间,轻则我撞墙,重则他碰壁,若他不是我的劫,则我是他的劫。”
谢如月怔怔看着他:“遇上了就是劫吗?”
“相遇即是缘,良缘或孽缘,遇久即生情,私情或公情。”谢漆看向他,看了一眼他唇边那颗痣,“你对高瑱不似私情,不然你不能忍他这么久。如月,既非私情,既然你也知他怪,何不如回到我们身边来?”
谢如月不安地绕着手指头:“可是,如果我能改变殿下的怪呢?”
谢漆轻声细语:“他能够轻而易举地改变你,你不一定能改变他分毫。”
见谢如月不太信,他声音更轻了:“我们与他们的世间不一样,他们在青天白日里,我们在漆黑长夜,他们与达官贵人推杯换盏,我们与魑魅魍魉殊死相搏。他们有走马观花的宽广世间,我们有的是寂静无声的一隅角落。我们双方的世间容量不太一样,他们的世间包括我们,而我们的世间囊括的全是他们,不对等,也不平衡。也许你能改变他的些许举止,这种形式上的表面,但他的底色定然不是你能撬动的。”
谢漆有些悲凉:“如月,如果你喜爱上他,那样就太无助了。”
谢如月却突然看向他:“不会的,我还有您在。”
谢漆一下子感到怔忡。
“有您在,我就不怕。”谢如月有些腼腆和紧张,“我想无论如何,我都不至于没有退路的,有您在,我便觉得任性些也没关系,如果有一天世间都驱逐我,我想大人还是会在我身后的。也许我会犯错,但不会犯法,那您大概是不会抛弃我的。”
谢漆怔了片刻,笑了起来:“好吧,没想到被你摆了一道。”
“玄漆大人以后还会管我吗?”
“会啊。”谢漆点头,认真看他完好的眉目,“我不想看到你们的墓碑,想看到你们生气勃勃地折腾。”
谢如月看了他片刻,手欲伸不伸:“我能摸摸您脸上那颗小痣吗?”
谢漆故作冷酷道:“要收费的哦。”
“我发俸禄了,很有钱了。”谢如月乐呵呵,“千金碰大人。”
“打个骨折,一金足矣。”谢漆半真半假地说着,谢如月真掏出钱袋,拿出一朵小金花郑重其事地放到谢漆手里。
谢漆也真收了,谢如月便伸手碰碰他那颗朱砂痣,一次两次,小心翼翼地像摸着一个神明的梦。

第57章
十月二十这天,一如唐维查到和猜测的,吴攸提前和高骊说了接触谢红泪,高骊老大不愿意,留了个心眼又和吴攸谈条件,若他推行的侍笔小内阁成立,他要唐维也在其中。
原本他更想要谢漆做侍笔,被吴攸严词拒绝了。
吴攸无语凝噎:“你若想要让他来日当皇后,就别想让他再做内阁,旁的不说,这是想累死谁?”
高骊只好作罢。事后把这事告诉谢漆时,谢漆表示感谢他的作罢。
人各有职,专项一职就够了,他最要做的不是干涉朝政。朝堂的那些事需要执政者站在太阳底下,光明正大地接受世人的审视和监视,而谢漆这么久以来干的是监视别人的活儿。他习惯了在暗处。
谢红泪将在十月二十这天晚上秘密进宫来,高骊说什么也要谢漆在场,这个他倒是欣然应允。
前世暴君陛下的红颜知己啊。
逢风雨夜,及风雪夜,谢漆便常在东宫得到讯息,道脾气火爆的暴君陛下又在宫外来的花魁娘子膝上醉卧。
上次烛梦楼初见她演奏箜篌,高骊并没有什么感觉,只不知此番将如何。
谢漆仔仔细细地查过谢红泪的来历,查到她六岁便被送进烛梦楼,身世难寻,年少时不止一次寻死,后来大抵是认了命,不再到处折腾了。十二岁时挂牌,先从清倌人做起,精通数种乐器,歌舞俱佳,又兼生得一张倾城脸,身价越涨越高。十六岁时撤下清倌的牌子,一夜被各浪荡子哄拍出万两黄金,身价飙升成烛梦楼当之无愧的花魁娘子,此后更被冠以“黄金娼妓”的外号。
迄今为止,她在那销金窟里待了二十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心存某种绝志,二十年里能经营的事情并不少。
她在十九岁那年收了一个养弟,取名为谢青川,背地里不遗余力地培养。谢漆记得前世
第1回 春考放榜,谢青川只在许开仁之下,后者一直为吴攸办事,谢青川是入大理寺投靠梁家。
最后一年他在高沅那儿时,也曾见过谢青川几回,端的是芝兰玉树,虽从风尘之地来,却不见靡艳钻营,更看不到自惭自轻,让人好感倍加。
谢漆整理着思绪等夜幕降临,上午高骊上朝,下午在御书房,白天暂时不需要他,趁着换班的空档,他走了一趟慈寿宫。
上次梁太妃的眼神让人难以忘却,更遑论方贝贝前几天嗷嗷呜呜了一趟。
他手里也有一份记录了梁太妃一生当中的重要经历。世家贵女,牡丹般的花颜玉身,少女时也曾打马过长洛的繁华大道,惊惹多少秋风花架。梁奇烽只有这一个嫡亲妹,梁家对她的期望不可谓不浓厚,但当年的梁小姐最初的议婚之人不是后来的幽帝,而是旁的儿郎。这段杂谈如今只找得到梁太妃的只言片语,找不到曾经与她订过婚约的那人情报。
幽帝早年最宠爱梁妃,说是爱之如狂并不为过,为此故意将那前婚者的事迹抹除也不足为奇。
虽然记录上没有明言,但排除不了,她在宫中的三十年并非心甘情愿的可能性。
谢漆来到慈寿宫拜见时,梁太妃的贴身嬷嬷都是惊喜的,带着喜出望外的神色一路轻快地引他到正殿里去:“娘娘,谢侍卫来看您了!”
梁太妃正坐在之前与之对弈的椅子上,好似自那天下完棋之后,她便一直在这里下到今日。
看到谢漆的第一眼,梁太妃眼里又浮现了些如遇故人恍如隔世的飘渺感,回神后才让他不必行礼。
谢漆再次坐在醉金棋盘的对面,梁太妃笑意盈盈地端详他,开口的熟稔语气仿佛他们是忘年交,又好似他们是故人:“谢漆,你近来如何?”
“托太妃娘娘关怀,卑职近来甚好。今日秋光溶溶,陛下想起太妃娘娘宫中孤独,特令卑职得闲前来陪伴娘娘闲话。”谢漆恭恭敬敬地行礼,搬了高骊当借口,垂眼不直视,又恭顺地问了她的近况。
“一成不变罢了,日子毫无新鲜之意,见你们年轻人前来,方能觉出自己还有几分活力。”梁太妃微笑着催促他一起下棋。
谢漆陪她下棋,客客气气地闲话几番,委婉地把高沅的事说了。
“卑职上回来太妃娘娘宫中请安,回去的途中遇见了九王爷,此后便听闻九王爷感了风寒,身体抱恙。”
“是么?”梁太妃停顿了片刻,轻叹道:“那孩子,身体还是这么弱。大约是因为换季了,他最是容易受这天气摧残。”
语气中透露着的是浓浓的怜惜。
“九王爷大约是惦念着太妃娘娘,来往时受了寒气。”谢漆听不出什么奇怪的,忍着牙酸说出这话来,“母亲不在身边,身体便自然而然地疏忽了。”
梁太妃清细的声音里涌出了哀愁:“他有今日之病体,也全赖本宫底子不好。”
谢漆静静地听她细细诉说。高沅今年也才十五,而她入宫三十年,在高沅之前怀过四次身孕,皆因各种原因小产,身子骨越发的娇弱。高沅出生时甚至差一点因难产而母子双双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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