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库洛洛笑了,笑得很认真,他没有说相信也没有去否认,就像莱恩意识到的那样,他不会对他说谎。
两人本打算就这样温馨而平静地在这个不大的小屋里度过一晚,可惜在莱恩刚刚打好地铺准备让库洛洛去洗澡的时候,一个忽如其来的电话把他那个小男友给成功拐走。
后天莱恩就要出差去A国参加时装周,他依依不舍地把人送到门口,临走前抑制不住离别情绪的他倾身在库洛洛侧脸印上一吻。
“晚上回去注意安全。”
“晚安,莱恩。”
“晚安,库洛洛。”
此时的莱恩并没有注意到,在距离这栋大楼大约200米左右的位置,某栋居民楼半开的窗户内正探出一个摄像镜头,而它聚焦的方向恰巧正对着莱恩家门口所在的位置。
咔擦一声快门按下,莱恩的大半张脸与背对着镜头的男性侧脸清晰地被刻印进了镜头中央,用不了多久这张照片就会被送至雇主手中,而拍摄者则将得到一大笔不菲的佣金。
☆、硝烟X挑衅
12月24日,圣诞夜。在这个本该属于情人间的浪漫夜晚,莱恩不得不跟着另一个男人踏上了飞往遥远A国的航班。
他们的座位在头等舱,舒适的环境足够在落地前供他们在这里睡上十几个小时。因为是节日,乘务员还特别为他们送上了圣诞大餐和香槟,莱恩喝了一口便放下酒杯没有再动,坐在一旁的路易斯侧头看了他一眼。
“...不喜欢吗?”
“不是,只不过我的酒量不太好。”
莱恩对上路易斯的视线后一触即分,他觉得有些尴尬,因为他和这个男人根本不熟,但这人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些怪怪的,上次在酒会时还没有这样。
“吃完了就睡吧,醒来就到了。”
磁性低沉的嗓音,温柔关心的语气,还有那只擅自抚摸在他头顶的大手...啪!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勇气,莱恩果断地拍开了那只手。
冒着彻底得罪这个男人的风险,莱恩直视着他墨绿色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请不要随意碰触,我不喜欢...和别人有身体接触。”
不喜欢和别人有身体接触?路易斯的脑海中闪过库洛洛的脸,他强压下心中怒火,礼貌地向莱恩说了句‘抱歉’。
莱恩点头错开对方视线,他把座位调低放平,然后拿起一边的眼罩和耳机,再盖上一层毛毯,显然是一副打算入睡拒绝交流的姿态。
路易斯既生气又有些好笑,这么多年过去这人倔强的脾气还是一点没变...一点都不会学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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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区,鲁西鲁家主宅。
站在书房办公桌后的贝鲁多在通话结束后咔地一声挂上了电话,他苍老的脸上布满皱纹,一双阴鸷的眼此时却亮得惊人。
在他左手手背的位置有一个黑十字,仔细看去与库洛洛额头上的一模一样,只要拥有这个胎记便是鲁西鲁家的嫡系,这是几百年来传下的家训,至今从未出过错。不,除了那一次之外...
“凯,你进来一下。”
站在门外等候的老管家听到主人传唤,打开门走到办公桌前一米的位置恭敬地低下了头,如同几十年来的每一天,就像他和他的主人都还没有老去时那样般。
“是时候了,这次要做得彻底一点,别让我将来进了坟墓都无法瞑目。”
凯垂着头接过书桌上的一叠资料,只是粗略看了一眼便暗暗心惊,这...些东西主人是从哪里得到的?是那个近期来往频繁的‘猎人’组织吗...还是那个立场依然暧昧不明的艾德里安家家主。
“...遵命,主人。”
凯弓着腰向后退下,直到书房大门在面前缓缓合上,他攥紧手中纸张,感觉就像有火焰在炙烤着自己双手。贵族之间总是流传莫罗一家都是不正常的疯子,可是鲁西鲁家...又何尝不是如此?一切都变了,从40年前开始。
鲁西鲁家向来子嗣延续艰难,到了贝鲁多这代,一直到他妻子30岁才诞下一名男婴,根据传统,三岁后这个孩子身上就会出现鲁西鲁家嫡系才有的黑十字胎记,而拥有这个胎记的孩子,将被直接认定为下一代的继承人。
转眼三年过去,在全家小心翼翼的呵护与喜悦之中,这名男婴长大了。但是在他三岁生日当晚,女仆们奉命去检查孩子身上胎记的时候,哪怕找遍全身上下每一处皮肤都没有找到。
凯至今记得贝鲁多那晚的震怒,以及持续了整夜的从卧室传来的争吵声。从那天起主人就变了,夫人被赶进了偏僻的院子,虽然少爷还是待在主院继续接受教养,但主人却根本不会去看他。
唯一一次凯在半夜刚刚为少爷盖好被子转身走出卧室的时候,遇见了站在阴影角落的贝鲁多,只是他宁可希望自己没有看见那满含怨毒的眼神...就像房门背后住着的不是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而是某种怪物,一种即使做了基因鉴定,仍然无法让他相信这是他嫡子的非人类。
少爷是在众人的怀疑和非议下长大的,好在他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不仅成立了自己的事业,还力摒众议娶了一名平民做自己的妻子。
主人的冷眼旁观和默不作声的态度一度让凯以为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与儿子相处,从心底还是爱护着少爷的。可这一切都在某一天被推翻了...
那晚少夫人在医院顺利产下一名男婴,就在黎明前的一个小时,鲁西鲁家忽然接到医院下达的紧急病危通知,说产妇突发大出血性命垂危,少爷当时疯了一般把车开出了庄园,一个小时之后传回来的消息却是...两人双双身亡、男婴不知所踪的噩耗。
当黎明降临的第一缕日光照亮这栋被黑暗笼罩的宅邸,凯第一次觉得站在窗前的贝鲁多是如此陌生。他冷肃的侧脸与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神让凯不寒而栗,他顿时就猜到是谁主导了一切...可他除了保持沉默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这个男人已经疯了。
这个家就像被诅咒了似的,所有一切都注定都要毁在这个男人手中,那个黑十字胎记...就像是某种邪恶的烙印,深深刻进了这个男人没有一丝温度的血液里,哪怕他想尽办法找到了小少爷...哪怕黑十字再次降临...都无法阻止这个男人手刃血亲的决心。
也难怪小少爷会这样做了,这几年发生的事件果然不是巧合,没想到小小年纪的他居然是那个‘蜘蛛’的领头人,不亏是少爷的儿子吗...呵。
主人一心想要铲除心头那根扎得他鲜血淋漓的刺,却被心怀恶意的人蒙蔽了双眼,贝鲁多真的老了...而他也老了...
三天后,那是侠客第一次带着飞坦芬克斯他们四人与库洛洛在那家渔业小店聚会,说是聚会其实不过是一起吃饭罢了,区别只在于蜘蛛的其他成员也全都在场。
侠客还没有和飞坦他们挑明,但这几个都是精明的人,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几分,不然他们也不会同意一起过来。
而当时最让人惊讶的是小滴,因为她在踏进店内,第一眼看见某人时忽然毫不犹豫就扑了过去,然后成串的泪珠子扑朔扑朔地往下掉,把芬克斯吓懵了不说,就连玛奇都呆愣了好几秒。直到她带着哭音地喊出那一声...‘哥哥’。
富兰克林居然是小滴同父异母的哥哥?!芬克斯满脸日了狗的表情,直到玛奇甩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才终于回过神来。
可惜这场初见的试探还没有持续多久,小店敞开的门帘下不知何时被人塞进了一个纸盒子。那个盒子就安静地被放在那里,带着某种极度不祥的气息。飞坦抽了抽鼻子,眯起眼说了一句。
“有血的味道。”
侠客率先用手机扫描了一遍,确定里面没有炸-弹之后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盒子。
“!!”
一只骨节分明的细长小指被包裹在白色手帕中,从血液凝结的程度来看,从切下到送到这里可能还不到一个小时,肌肉纤维捏上去很有弹性,还很...新鲜。
库洛洛面无表情地看着侠客一边检查一遍捂起嘴唇思考,很快就认定了这截手指的身份。
“是面影的手指。”
面影,是他埋在贝鲁多身边的刀。如今这把刀不仅被暴露,而且还十分挑衅地给他送来了前者身体的一部分。
“喂,你们谁能来说明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有蜘蛛现有成员回头看去,只见芬克斯、飞坦、玛奇还有小滴几人正直直地与他们对视,没有一丝胆怯,两名少年的眼中还涌现出明显的兴趣出来。
始终站在库洛洛身旁的侠客满意地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对这几人说。
“欢迎你们来到‘蜘蛛’的临时大本营,现在就让我重新介绍一下现有成员...”
招揽新成员与说明的工作一向都被库洛洛直接交与侠客负责,加入‘幻影’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成员推荐,只要蜘蛛头同意就能加入。还有一种是打败现有成员,就能直接获得替代这个人的资格。
比起这些,现在更让库洛洛在意的是贝鲁多如今这么做的含义,他是怎么知道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的?面影现在在何处?是被抓住拷问,还是已经逃了出来?这都是他不得不去思考和解决的问题,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这场蓄谋已久的战争,在仓促中被正式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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