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直问的贾珍更是懵逼了:“我爹从来不押着我赔礼道歉,他敢凶我一句,我祖父会收拾他的。你……您老这一连串的假设不成立啊。”
“再说了,”贾珍不理解:“打到别人心服口服就好了,知道我是谁的,谁敢真动手打我?只有我揍别人的份,真把我打伤了,我叔祖父也会生气的。”
就算他叔祖父走了,可守孝过后,基本上他赦叔就起来了,再然后便宜亲戚太多,他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介于头顶上罩着他的大树是无缝衔接型的,贾珍打心里是不懂忠义亲王忧愁啥。保持权势,让人一直畏惧着,不就好了?
换成国家,那就保持军队战斗力,不就成了?
“霍叔爷刚才不是说了吗没有永远的常胜将帅,但是可以有常胜军啊!”贾珍还活学活用,道了一句。
忠义亲王被噎的非常生气,若是可以的话他想爆掉贾珍的头,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啥。有他这么又聪明又睿智的后娘这么手把手的教导,结果看问题还是这么片面。
“你要有全局……”
忠义亲王这话还没说出口,贾敬已经拂尘一挥,不虞开口:“珍儿能想到这些就不错了,再叽叽歪歪干什么?”
“就是。”贾珍嘟囔了一句:“给钱还不够?”
“我我我我……”
“我知道你是为珍儿好,想锻炼他。但开窍不开窍的事,全在他自个。儿孙自有儿孙福的,我们何必管太多。”贾敬面无表情开口:“你先前不是还想去大漠看日出,去草原骑马,去海边垂钓嘛?想游遍大江南北,趁着我现在还有点养老钱,走吧。”
司徒琸能舍弃太子身份,可三十年的太子教育,那早已融入血肉中的思维,怎么割舍?
看了眼猝不及防说起情话的贾敬,忠义亲王回过神来,扫眼那角落里沉默的皇帝,也心中有数。
到底是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
有些事的确要该注意注意。
抬手毫无顾忌的搂着贾敬,忠义亲王笑眯眯的应一声好:“就我们两个,谁都不带!”
“恩。”
众人恍恍惚惚,猝不及防的被喂了一顿狗粮。
贾赦感觉自己有点开窍但又懵懵懂懂的没理解透,不由日常祈祷起爹来,求爹保佑他脑袋聪明伶俐些。
崔宇羡慕极了,好一对恩恩爱爱的,无拘无束的,说走就走,还有钱的狗男男,哼!明明他的重担是司徒琸的。
霍珏也羡慕极了,准备将满腔怒火对准茜香,势要把茜香灭成渣渣。
泰兴帝垂首喝茶。打一架何其容易啊,打完后的治理才是难。说起来,他这个皇帝也命苦!贾代善还算乖巧听话的,霍珏管打不管埋的。曾经有一段时间,他接到大捷的奏报,气得嘴角都冒泡了。那种少数部落,奇葩的信仰,奇葩的逻辑,奇葩的难管。
守业更比创业难。
他懂司徒琸的气愤点,可懂了,他现在也只不过是建议罢了。
一个国家,只有一个发号施令的人。
泰兴帝喝完茶,看着还在腻腻歪歪的忠义亲王,起身往外,让崔宇和贾赦作陪。
“恩侯,把你家收拾收拾,我和那三个孩子没准得住你家一段时间了。”泰兴帝说来还带着股遗憾:“早知道当初就赐你个大点的。”
道观在郊区,有山有水地盘大,住惯了,让他去住城里方寸之地,肯定不适应。至于皇宫,虽然大,但规矩多啊,不能挑食,多惨。
贾赦一时间还接不上这跳转的思绪,傻愣的看着泰兴帝。
“这一场也算给小将们试炼。看霍珏那态度,贾珍就算啥事不干,也会被拖过去蹭个军功。反正恩正啊,这事随他,就当他花钱买爵了。老二那闺女在南边,他也会借此跟过去看看的。贾敬不跟过去,谁管他?那不就得剩老幼了吗?”泰兴帝挺挺胸膛:“虽然我能管,但是发病起来没准比三孩子更熊怎么办?”
闻言,再看看一脸骄傲的泰兴帝,贾赦恍恍惚惚应了一声。
“恩正啊,记得多准备些药材,看样子余先生也过去。”虽然心里是想着要“建议”为主,但是泰兴帝说起来,还是难免带着命令的口吻。
“什么?”贾赦惊了:“先生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他……”
“他要干的事情,你拦不住。”泰兴帝沉声:“再者,茜香又与前朝那些余孽有所联系,你想想他名字—余仇己。这事不彻底解决掉,他是余生都在仇恨自己。你说说他干啥这么高道德标准的要求自己呢。”
哪怕是出身对立面,泰兴帝感觉自己还是得佩服一句,外加埋汰一下。人呐,偶尔也可以自私点的。
说完这些战前事,泰兴帝示意贾赦去看他心心念念的先生去了。待人一走,泰兴帝上下扫眼崔宇,深呼吸一口气:“幸亏你今日是有正经事来,否则朕不想见你。”
“多谢父皇关心。”崔宇想想半月前那飞来的蹴鞠,哭笑不得,弯腰行礼,感谢泰兴帝相助。
“那是,我……”泰兴帝倏忽面露茫然:“刚才说到哪里了?”
“正经事。我这次前来主要是向您讨教征讨茜香一事以及后续的处理。虽然……”崔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将先前您批阅与此相关的奏折阅览了一遍,但还是有些困惑,还望父皇您指点一二。”
泰兴帝听完,心理开心,但是面色却依旧露出茫然之色,眨眨眼:“指点?”
说完,泰兴帝又是揉揉头:“等等,我先去喝个药,脑儿疼。”
崔宇闻言,自是扶着泰兴帝喝药去。
喝完药,泰兴帝再问了一遍啥事之后,沉默半晌,指着还在修建的儿童乐园道:“治理嘛,武力威慑是一方面,但文治也是重要的一面。举个简单的例子,环境对人影响是巨大的,看看贾珍,也不蠢,但是被宠成什么样子?要真正把一个奇葩的地方收为己用,就要武力斩杀老的,留下小的,用文,说实在点,最初一段时间,像培养死士一样都成。至于那个部落的文化,符合我们统治需求的留下,其他的全部斩草除根。汉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也是这个理。”
“这些事实,虽然残酷了点,但是你不接受也得接受。”泰兴帝拍拍有些沉默的崔宇,渣得浑然天成:“你的出身注定了你得有这一遭,因缘际会的,你又是最合适的人选,就必须成长起来。你自个再想想吧,我去玩了。”
崔宇:“…………”
崔宇感觉自己没挥拳揍人一下,还是多亏了二十几年来形成的忠君爱国思想,否则得咆哮的摇着泰兴帝肩膀怒吼。
正打算找个地方静静,贾赦拎着酒壶来了:“咋地啦,叔叔让我来给你送酒,说是你要喝?”
“他呢?”
“在帮余先生打手心板呢。蓉儿又调皮没完成功课。”贾赦叹口气:“叔叔还安慰蓉儿说没事,反正蓉儿科考名次肯定比我这个当叔祖父的高,然后先生气着了,说他要培养个正数第一的状元来。然后啊,皇叔叔他又挑衅,说有本事来个六连元。总而言之,针对孩子教育问题,这两都是望子成龙型的。”
边说,贾赦拎起酒壶替崔宇倒了一杯,“你呢,不开心啊?”
“就说怎么治理问题。”崔宇一饮而尽,苦笑了一声,道,“真的,有时候拔苗助长会死人的。”
闻言,贾赦颇为担心的看眼崔宇:“你有什么话别憋心里啊。虽然我也许还没什么解决之道,但是当当簸箕还是可以的。”
“好。”崔宇举着酒杯看了眼贾赦,声音缓缓响起:“说来嘛,其实就是有些固有的思维我现在一时还扭转不过来。像你,想通了,就上进苦学了,贾珍没开窍,但上面有他爹压着,虽然抖,但也没蠢的像神爱公主一般。”
崔宇捡着一些对自己被迫升官的抑郁,告诉了贾赦。至于那带着统治意味的残酷,他却舍不得跟贾赦诉说。
位越高,权越重,有些事不得不为。
但他心里有黑暗不假,可贾赦就是个小金乌,何必知道那么多龌龊事。
一提神爱,贾赦来气:“见过恶心的,还从来没见过像他们这般无耻恶心的,什么……”
“恩,等大理寺收网了,就是他们的死期!”崔宇眼中闪过杀意。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戴权前来,满脸凝重之色:“皇上,贾大人,护卫刚来报,庄子内有杀手潜伏。”
贾赦当即面色一白,看眼崔宇。他们来的时候是走的密道,该没人知晓往道观而来。
“应是冲着神爱公主而去的。皇上您看是现在绑了还是等他们先进庄?”
“绑了。”崔宇言简意赅:“庄子到底是清静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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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外,宋学慈亲自带着大理寺精英尾随,岂料那化作寻常村妇村夫模样的一行人出了城门,竟然盘桓在道观外面,嘴角抽抽。
“兄弟们,再熬一会,等会请你们吃大餐。”宋学慈抹把自己这几日熬夜查探红的眼,乐道:“这帮人真是专挑高难度的作死啊!”
这道观里的的护卫那是个个百里挑一的精英,战斗力没准比皇宫禁军还厉害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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