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宇说到最后,眉头紧锁了一分:“虽然黄爷和西平王定然会严加对西北军的把关。但眼下又临近年关述职,明年还有和约签盟,真是不得不慎重。”
贾赦闻言,目瞪口呆。上辈子六皇子也是被宰的之一。但他这个怀疑连他对敬哥说,都只能旁敲侧击。毕竟敬哥身边有个比密探还粘人的肖公举。
现在崔宇正掏心掏肺什么心里话都跟他说了,万一日后……
贾赦有些不是所措,恍惚感觉自己身上盖的不是被子,而是实实在在的泰山压顶。当初要是简简单单说来找四皇子他哥多好,全部都说得清清楚楚,他和皇帝叔叔等等知情人不都清清白白的。
敏感的发觉贾赦呼吸似乎有几分急促,崔宇忙不迭掀开被子,让人边透气,边道:“怎么了?”
“我……恩正,师父……”贾赦直接一把抱着崔宇:“我瞒着你一个小秘密,怕你以后知道了,要揍我,再也不要我这个朋友和徒弟了。”
崔宇浑身一僵,讪讪的看着他不知哪里来得力气,敏捷无比从一个被窝里窜过来的贾赦,先是急急忙忙帮人盖上被子,同时安抚道:“不要你当徒弟和朋友,那也不是无法改变你还是我哥?”
贾赦瞬间心被利刃扎个碎:“我……我……”
贾赦多想直接告诉人没有铁矿图,有的只是你这个四皇子双生哥哥。
一个比起铁矿图,在现在其他差不多快要因皇位疯癫的人眼中像火蒺藜的存在。
若是此时此刻他说出口,恐怕他们都没机会活着到京城了。
“我……不要提这么忧伤的事,我本来一对比就比你蠢兮兮的,现在年龄还一大,就更蠢了哇……”
“恩正,我不会拖你后腿的,这次出门,我特意穿了天蚕丝护甲呢。我爹当年从匈奴王廷得来的最珍贵的战利品了,刀枪不入。还有霍珏,他还送了我好多最新研制的火、药,还有大牛从西洋那边参考借鉴一下的火、枪。”贾赦头埋在崔宇怀里,悄声道。
“我当然相信你了。”崔宇闻言,无奈得敛住眼底那抹担忧——他担忧贾赦,从来不与贾赦是否猪队友,是否自带新式装备有关。
“现在夜已深了,我们先睡觉如何?反正多亏了安泉到京城的距离,咱们接下来起码还有两三天安生日子。”
与此同时,皇子营
六皇子借着解手,悄声无息的往马桶内丢了一个密件,刚脚步沉沉的随着亲卫回营,忽然间眸光看到了万籁俱寂中还亮着灯的宣察使营帐,望着那几乎缠绕在一起的身形,嘴角弯了弯,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最近忙新出的铁矿图真真假假一事,忘记了营地内还有这么个明晃晃的靶子。
营地内,贾敬瞥眼他背上的某人,嘴抽:“司徒琸,你看看时辰,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
“嘘,你看这黑夜,多美啊,多适合做小贼啊!”自打又得了一项铁证,太子爷感觉自己美好日子越发来临了,人生剩下属于他自己的日子不多,他要尽情的撒野,尽情的浪里啷当的。
去他的太子风度!
“那你去,干嘛扯上我?”
“贼公贼婆搭配,干活不累呀。”太子爷嬉笑着道了一句,而后压低了声音:“孤肯定比铁矿图还具有诱惑力,对不对?那是水中月镜中花,孤可是结结实实的大活人呢?”
“所以你就半夜爬床找我搞龙阳了?”贾敬翻白眼:“你拿别的事吊你那帮兄弟侄子就算了。龙阳这玩意几个人能信啊?你几岁我几岁?你莫不是话本些多了不成,咱都是十几就屋子里有人的,这世上哪里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所谓爱情?就算有,那肯定因为穷。”
太子闻言点点头,难得没抬杠:“就像那崔宇,装什么对亡妻情深义重的,还不是因为穷!孤也知晓装爱情抛江山的恋爱太子肯定没人信啊,所以我就偷偷半夜来找你嘛,反正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淫、者、见、淫。
反正他皇子营内内外外都掌控了,清北书院也掌控了。
这暗藏的小黑手不揪出,对不起敬道长陪他熬黑的眼圈。
“行,你再编再编。”贾敬起身拉着太子爷上床:“也不看看自己身体情况,睡吧。就算真被暴出来又如何?我正好能聘你过门。”
太子爷:“…………”
第86章 余先生身份
刹那间, 太子爷浑身僵硬。那一声最后一句,一字一字让他脑中出现了白光,而后回过神来,他此刻唯一的, 发自内心, 最为文艺表达莫过于把人扑倒拉灯睡觉。太不真实了,得牢牢抱紧在手心里, 最好能融入他的心窝里。
当太子爷扑上来的那一刻,贾敬下意识的抬手揪着人后衣领打算把人拎开, 但转眸扫见人那近在咫尺的脸庞。虽然这样形容也不太确切,但从未这样近的距离,将人看得那般清楚, 似乎连脸上的毛孔都能瞧着一二。
眨眼间,他们都不再年轻。
他贾敬三十有六,司徒琸也三十有四。
一半的人生路, 他们已经走过来了。
剩下的路不管未来如何,他贾敬将太子、党的危机带进了贾家, 也应该有他结束。等事情尘埃落定后, 他们也许会出去追寻徐福的海外名山, 也许会建立一个小庄园, 满足某人小公主的爱好,也许……
左手拍了拍太子的后背,贾敬右手撑着床,以此为着力点, 费力的撑起上半身,长臂一伸,左手勾了勾锦被,艰难的单手盖好,又缓缓躺回去。
瞧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太子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贾敬沉声:“司徒琸,好好闭眼休息。我们到底不是年轻人,眨眼间便年过百半。要是你再不好好休息,折腾自己,没准过百都活不到。这样如何与我白头呢?”
“到时候贫道没准早就还俗了,不还俗,道教反正也有不禁欲的门派,那个时候我到底还是有钱又美貌还有气质的,如花美眷燕瘦环肥的小妾一个个任我挑。”
太子爷当即嘴角一抽,感觉自己脑海里先前的最为美好的旖旎都脆裂成了玻璃渣子,贵得扎心,纷纷的在贾敬脖颈轻轻咬了一口:“你撩我就算了,还一点都不温柔一点都不专情。”
“你爱信不信,反正现实就是如此。”贾敬眼底难得浮现出一抹戏谑,沉声回道。
太子对视了片刻,见贾敬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可到底舍不得伸手揍这张脸。于是,太子垂首看眼烛台上还坚持燃烧着的蜡烛,鼓着腮帮子,愤愤道:“睡、觉!”
孤就有本事把最普通的军中最大号的白蜡烛脑补成喜烛。
凭本事脑补的。
有本事你当孤肚子里蛔虫!
见状,贾敬眼底笑意加深一分,放缓了声音,低声凑在太子爷耳畔轻声道了一句:“乖。”
虽然他不知晓太子爷此刻在想什么,但到底作为千娇话本的头号“出资商”,他熬夜辣着眼睛看话本写包含深情的读后诗词歌赋,写一本比科举考九天还折磨人。什么文章结构,遣词造句没学会,可狗血话本套路,作为的深情用语还是会被荼、毒会那么两句。
毕竟千娇万宠一词出现的频率高的他不知不觉被潜移默化了。
于是,太子爷虽然气哼哼,但非常甜蜜的在贾敬怀里睡着了。但作为他的弟弟们,个个都没有这么好的命运,哪怕是下定决心打算过继另起炉灶的八皇子,现如今的宋学慈。他如今甚至连床都还没摸到边,连辗转反侧暗自思忖的机会都没有。
宋学慈感觉自己命里跟贾家带仇!
清北书院那案子,他晚一步知晓,被刑部和顺天府联手抢走了。但说实在的,那案子明眼人都晓得背后还有主谋。
然后宁府的库房盗窃案,到现在两月了,案件调查到仿冒古玩字画牟利后,便陷入僵局中。
现在,要命的!!
贾家不亚于老太爷待遇的余幕僚余先生药里被下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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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珍瞧着大堂里来来往往神色肃穆的大理寺衙役,感觉自己得今年底多买些纸钱元宝,好好拜祭拜祭自家的列祖列宗。他们贾家这后半年走了什么霉运啊!
“你家那余先生什么来历,你什么都不知?”宋学慈深呼吸一口气,手紧紧捏着图册,咬牙低声:“户部刚查了,没他这号人,路引都是假的。”这年头,有钱勋贵人家请幕僚都不查个底细的?
“你个小小师爷嘚瑟什么啊?”贾珍对宋学慈这股悲愤情绪非常不解。他怂大理寺一回事,可是对于这个姓宋的,他算知根知底的。是他赦叔从不知名穷疙瘩看中的穷酸秀才,又因为有点破案本事,被推荐到大理寺了,就算现在是在大理寺二把手边少卿手下,可那也是不入流的小吏。
说起来也是他贾家出资出力的培养的人了。
再说了不说其他了,不知恩就罢了,长得丑还敢这么凶。余先生什么人物,这些年辛辛苦苦,是真呕心沥血,吐血的帮他叔,现在又抽着精力,非但琏儿,连他们东府这两小子,都一起细心制定成材计划,认认真真辅导着。
这么尽职的人才,哪里寻去?
还敢诬蔑余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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